周楚拆开信封,看了看信中的内容,信中汪直告诉他定下的亲事,汪直没有直接邀请周楚参加他的大婚,毕竟汪直清楚,如今的周大人,可谓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参加自己的婚事。
他写这封信,也只是希望周家能派去一个人,汪直也就满足了。
京城之中,同样收到汪直的信的还有齐良和德清公主府,如今的林廌在东瀛驻守,但以汪直和林廌的交情,自然要给公主府去一封请柬。
“去让春兰备一份厚礼,我们要去歙县一趟了。”
周楚看完之後,将信收了起来,说道。
汪直的大婚,周楚是要去的,一来是要代表皇帝前去,二来也代表他自己。
汪直虽然只是个封号将军,不如林鹿和云瑾,但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能驻守东瀛的,也只有汪直,换了其他人,周楚不放心。
本州岛一旦出了乱子,那就是大乱子,那可是一个天然的兵工厂,还有无数的白银,一旦出问题,那就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盔甲兵器可以自己造。
因此,无论是嘉靖还是周楚,才会对汪直如此上心。
周楚拿着汪直的信,直接来到皇宫,御书房内,将汪直的信交给了嘉靖。
汪直没有因为自己的婚事写奏疏给嘉靖,因为在汪直看来,自己的婚事还不值得惊动陛下,而且汪直很清楚,自己给周大人写了信了,陛下也就知道了。
“衡器,你替朕走一趟歙县,顺便敲打敲打汪直。”
嘉靖说话很收敛,很多话都没有展开说,不过周楚,明白其中的意思。
嘉靖作为皇帝,对汪直这样一个将军如此隆恩,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飘飘然了,即便汪直不会太过骄纵,但王家呢?倘若不加以敲打,王家日後在歙县将会无法无天,没人敢拿王家怎麽样。
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对嘉靖还是对周楚而言,王家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好处理,处理了王家,那麽汪直随时会炸,不处理,就只能眼看着王家鱼肉百姓。
当然,对嘉靖而言,这其实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即便将整个歙县都给王家祸祸,能换来东瀛的稳定,嘉靖也是愿意的。
但嘉靖清楚周楚的性子,这些年周楚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嘉靖都看在眼里,嘉靖很清楚,周楚很在意底层百姓的死活,所以这种事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皇恩浩荡不错,但还有一句话,恩威并施。
只有恩,没有威,下面的人并不会太过感激,相反恩威并施,反而会让下面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正所谓甜枣加大棒,屡试不爽。
“臣领旨。”
周楚恭敬道。
嘉靖说完这话,看向了黄锦。
“从朕的内帑之中出一份厚礼,让衡器带上。”
“奴婢这就去办。”
黄锦说完,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周楚回到家之後没多久,黄锦就让人将一箱箱贺礼送到了周府。
“周大人,乾爹说了,一定要让您按照礼单清点清楚,以免下面的人动了手脚。”
为首的一个太监,细声细语道。
周楚听到这话,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了春兰,春兰开始带着人清点这些财物。
“老爷,都对。”
春兰清点完之後,来到周楚面前低声道。
“有劳公公了,没什麽不对的。”
周楚说道。
“周大人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告辞了。”
太监恭敬行礼道。
连黄锦在周楚面前都是自称奴婢,他们这些太监自然不敢称咱家。
这个太监离开之後没多久,德清公主府的主事太监也带着一箱箱财物来到了周府。
“周大人,二公子如今在东瀛,大公子也抽不出身,公主殿下让奴婢拜托周大人,帮公主府捎上这份贺礼。”
太监来到周楚面前,恭敬道。
林鹿是抽不开身,这段时间在学院之中替周楚练兵呢。
周楚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
“顺手的事。”
这次前往歙县,周楚不准备骑马去,而是准备坐火车,毕竟从京城到南京要两千里左右,要是骑马,再加上这一箱箱贺礼,不知道要多久。
但坐火车就不同了,最多三四天就可以抵达南京。
到了南京之後,还愁没有车驾?
很显然,齐良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三日之後,齐良和周楚一起来到了火车站台,那一箱箱的钱财都被搬到了车厢之中,有锦衣卫负责看守。
如今大明正在全力铺设铁轨,准备开通更多的路线,现如今已经运行的火车,基本都被用来运输货物了,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不够用。
至於民用乘坐,恐怕要等到很多年之後了。
“有了大人造的这个火车,大明何愁不能开疆拓土啊。”
齐良坐在火车上,忍不住感慨道。
“开疆拓土靠的始终是人,火车这些不过是辅助罢了,全赖陛下英明,要是换成一个昏庸之主,本官便是有再强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
周楚喝了口茶,笑道。
每一辆火车上,都会专门留出一节车厢,用来坐人的,为的就是方便朝廷的官员办差。
这节车厢上面,甚至会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茶水饭食一样不少。
“是啊,全靠陛下英明神武。”
齐良忍不住感慨道。
两人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火车向着南京的方向不断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