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组织的一大意义就是将事情流程规范化的加以处理,越是稳定的政权,越能容得下更多的平庸之辈。倒不是说不稳定的政权就没有平庸之辈,不够稳定的话,还没试出来平庸不平庸,字头就特麽直接倒号了。
在跟独孤罗交流一番之后,李泰便安排他先往同州的选人院去待上一段时间,进行一下相关的进修。反正长安这里婚礼流程也并不需要他事事亲为,在同州先培训上几个月,正式任命的时候再安排几个周全稳妥的属员,便可以应付起一府事务。
除了独孤罗之外,其他几个小舅子李泰就比较熟了。诸如独孤善年纪还不大的时候便被他老子送到龙原学馆来接受启蒙教育,跟崔弘度等人都是同学。
如今崔弘度等早就已经入选三卫,并且去年战事还从头到尾的拱从李泰参战,一系列战事进行下来无功也有劳,归国后各自也都有受赏。
之前李泰还在上阳宫忙于人事安排,三卫子弟解散放假,便不乏人赶到长安来访问独孤善等人,听到这些人绘声绘色的讲起出征的经历,更让独孤善心内艳羡不已。
「姊夫,阿姊说并不急于给我安排职事,姊夫千万不要听!我已经因事荒废数年光阴,少壮正好丶能有几年?过往我那些同窗朋友都已经先行一步,我如果还继续闲养下去,来年更加没有面目去见他们!我知姊夫取士严明,我也无惧从低做起,只要姊夫肯安排!」
独孤善好不容易等到姊夫结束了跟他兄长的谈话,当即便忍不住挤到前边来,一脸殷切的望着李泰说道。
「不惧从低坐起?有这样的认知那可真是难得,安排你去马营你也肯去?」
李泰听到这小子如此表态,便又微笑说道。
「马营?这丶这……难道要我做马夫?」
独孤善刚才还一脸信誓旦旦,听到这里后顿时便面露难色,片刻后才又咬牙点头道:「我知姊夫是在考验我,我也无惧考验!马营我自去得,只是姊夫要我待上多久?我虽然不惧任艰,但如果因我而让物情非议姊夫苛责亲戚,我实在不知该要如何自处。」
听到这家伙耍滑头的回答,李泰微微一笑,旋即便又说道:「任事马营,李雅经验不浅,你去寻他讨教,他自然教你做事的诀窍。」
独孤善闻言后脸色却是一沉,旋即便摇头恨声道:「我不与高平李氏相亲!杀父之仇,岂能忘怀!」
李泰听到这话后又是一叹,独孤善因为其父为李植所害事而迁怒李雅,并不能说没有道理。但话又说回来,当时李穆担任雍州长史而留守长安,也是报信并安排人员护送一程,长安的独孤信家人们才得以逃往汉中丶免于劫难。随着元凶伏诛丶时过境迁,当时恩仇也已经成了一笔糊涂帐,只看当事人各自是何感想。
听到独孤善仍然抵触与高平李家交往,李泰也就不再多说什麽放下仇恨之类的话语,只是注意以后不要让他们之间有什麽公私事情的直接接触就是了。
给这小年轻们安排职事,对李泰而言自然不是什麽难事。随着人日结束,朝廷诸司又恢复办公,李泰便给诸小舅子和宇文泰的儿子们安排了不同的职位。
小舅子们还可以随意一些,宇文泰的儿子们则还要顾及到政治上的影响,毕竟大家都在看着。这件事倒也有一个参考的对象,那就是当年贺拔岳的儿子们作何安置。
不过细微处又有所差别,因为宇文泰没有嫡子了,嗣子宇文普则早在宇文泰哀荣追封的时候便加骠骑开府丶侍中等一系列的官职安排,如今要作安排的则主要是几名庶子。
人日之后,李泰便奏报朝廷追述宇文泰功勋,给其嗣子宇文普直接加授大将军,其馀诸子俱加骠骑开府,其中第四子宇文邕加散骑常侍丶光禄少卿,五子宇文宪则授勋卫大都督,六子宇文直则授太傅于谨府司马,其馀诸子仍然年幼,皆加通直散骑常侍,仍入太学受业。
随着宇文泰诸子皆加封授之后,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李泰难得的清闲几日,随着假期结束,又变得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