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
“如此说来,红袖不愿指控他们?”武信微微皱眉道。
“红袖这女人极其重情义,她至今还认为是自己给无名学院带来麻烦。”李林甫点点头,又道:“不过也不打紧,如今陛下要严查此事,对方是极有可能会将罪责推到红袖身上,到时我再站出来为红袖证明,红袖自不会见死不救,她只能站我这边指控对方。
而在请红袖的经过,对方留有太多把柄,如那王小雀以无赖的手段入得清心阁,又比如是嗣濮王让教坊归籍红袖,只要红袖出来指证,他们是说不清楚的。”
武信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王家目前还未有任何动静。”
李林甫笑道:“那祁国公虽是一个文盲,但并非没有脑子,这时候他若出面,只会因小失大。
不过武祭酒也莫要担心,目前来看,他应该是让王毛仲出面,但这只会将让王家一步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毛仲仗着陛下的宠信,飞扬跋扈,早就引起朝中许多大臣们的不满,只要这事闹起来,那无论输赢,到时朝中的大臣,必定是会将祁国公和王毛仲视为一起的。
如此便可离间王家与外庭的关系。”
“哈哈!”
武信听得大笑几声,“李中允此计,真是妙不可言,无论哪方赢得胜利,王家与外庭都将会出现裂痕。来来来,我敬李中允一杯。”
李林甫赶紧举杯,嘴上却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要怪就怪他们王家欺人太甚。”
......
而事情的演变,也正如李林甫所料一般,王守一不便出面,王毛仲自然扛起这大旗,但他倒也不是为了王守一,而是认为对方欺人太甚,咽不下这口恶气。
我儿子读书读得好好的,你们跑去闹事,结果把我儿子给抓了,是当我好欺负么。
关键蒋彦博还骂他家奴,必须死磕到底。
然而,反对无名学院的多半都是文臣,包括宰相张说,礼部侍郎韩休,以及多数御史。
而支持无名学院,清一色的武将,因为去无名学院读书的,要么就是外戚之子,要么就是武将之子。
现在外戚又都缩着,就变成非常纯粹的文武之争。
对此,李隆基也是头疼的厉害。
如今他正打算文治武功,结果你们要搞文武分裂,这不是在跟我唱反调吗。
现在已经不是说,是非对错,而是关乎到政局的稳定。
李隆基被迫出面处理此案。
大殿上。
“你们国子监管的忒也宽了,我儿子请谁当老师,哪怕对方就是一个歌妓,那也是我的事,怎还得你们允许,可真是岂有此理。”
王毛仲冲着蒋彦博,就是一顿狂怼。
在皇帝面前,蒋彦博倒也不怕这莽夫,当即就回怼道:“这不是请谁当老师的问题,而是纲常伦理之事,要是歌妓也能当老师,那试问天下读书人,谁还愿意以师自称,这坏我华夏千年传统。”
“陛下莫要听这老匹夫胡言。”
王毛仲道:“红袖是无名先生请来助学的,且效果斐然,陛下若是不信,可问问大锤他们,他们的儿子,自从入得无名学院,立刻也变得勤奋好学。
故此大家都对此没有意见,我们为人父母,盼儿成才,难道还犯了天理不成。”
李隆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判决。
他对这事是深恶痛绝,但问题是,确实是国子监的学生找上门的,但是蒋彦博这话,他也不能不听,毕竟涉及到礼教传统。
正当这时,京兆尹孟温礼求见。
李隆基赶紧宣他进来,不等其行礼,便问道:“京兆尹,可有查清此案?”
孟温礼道:“回禀陛下,大致经过,已经查明,确实是国子监的学生,以及一些公卿子弟先去到无名学院闹事,因口角继而发斗殴,而无名学院的学生是后面才出来的,据说是有人想要硬闯无名学院,他们是为了保护学院。”
李隆基点点头,问道:“那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孟温礼道:“当时情况非常乱,他们是各执一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名学院的学生是后面才出来的,不过他们也确实是拿着棍棒出来,且打伤国子监数名学生。”
打得好!王毛仲心中暗爽,嘴上却道:“外面打成一团,他们拿些木棒防身有何不可。”
“防身?防身会打的老夫的学生头破血流?”
蒋彦博怒瞪王毛仲一眼,又向孟温礼道:“还有,京兆尹为何不说说国子监的学生是因何事去无名学院的。”
“这事我也问清楚了,他们中多数都是因为平康坊红袖都知,但说法各不一样。”孟温礼道:“国子监的学生,大多数是为了反对红袖担任老师,认为这会有辱师名。
另一部分人,则是去支持红袖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