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赶紧倒上一杯,这回他们学乖了,不再是一口闷,而是浅饮,细细品尝。
白思咏站在不远处,一直悄默默盯着。
这时,一个酒保走了过来,“东主,看来他们都挺喜欢这酒的。”
白思咏却面无喜色,“忙你的去,今儿来的客人,就没有一个好惹的,稍有差池,我可保不住你们。”
正说着,又进来四位少郎,个个都身着绸缎袍子,腰间佩戴玉佩,一看就知非富即贵。
白思咏腿脚变得比较酒保还要利索,立刻迎上。
这四人只是偏头稍稍看了眼崔孤儿等人,两拨人稍稍对了对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客人是一波接着一波,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少郎君,这年纪普遍不超过十六岁。
仅仅一个时辰,这店里就全部坐满了,一时间,是好不热闹。
在厨房里面已经忙活一个时辰的白凝素,听着堂内的喧闹,心中也是万分好奇,于是悄悄来到大堂,往里面一瞅,却是不喜反忧。
“你出来作甚?”
白思咏见到女儿,赶忙走过去。
白凝素小声道:“爹爹,这些人一看便知是那狗头鹫叫来的,可见那主意根本就不是无名先生出的。”
话音未落,又见几个中年人入得门来。
一个酒保赶紧上去,“真是抱歉,小店已经坐满了。”
“这么早就坐满了。”
“是的。”
白思咏见酒保准备将客人往外面请,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过去,掏出一块木牌来,“要是几位客人愿意等的话,可以拿此牌在外稍坐,待有空位时,我会让酒保去请各位。”
“什么?吃个饭,还得排队?你当这市里就你一家酒楼么,真是狂妄自大。”
“抱歉,抱歉,真是抱歉。”
白思咏满头大汗,是一个劲地点头道歉。
他哪里敢这么做,但没有办法,这可是狗头鹫吩咐的。
那中年人突然伸手夺过白思咏手中的木牌,“记着,有空位就喊我们。”
“啊?哦,好好好,一定一定。”白思咏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几个中年人。
站在里面的白凝素则是满面困惑,心想,这几个人,可不像是狗头鹫喊来的。
“哟,这小娘子生得可真是俊俏。”
忽听一个笑声。
白思咏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满面通红的少郎,那双眼珠子正贼溜溜地打量着白凝素,不禁暗叫一声糟糕,赶紧走过去。
还未等他出声,那少郎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他给勒住,然后往里面拖去,“你可别乱来,那是雀哥儿的女人。”
白思咏见罢,这才长松一口气,赶紧去到女儿身旁,“你还不回厨房去。”
白凝素两腮红得如同火烧云,点点头,“哦。”
便是回身往后门行去,嘴里还小声抱怨道:“可恶,谁是他的女人,真是胡说八道。”
......
这一鲜绝都已经喝过一轮,斜对面那家酒馆,却才刚刚打开,那店主出得门来,刚刚伸了个懒腰,忽闻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不禁惊讶道:“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那开门的酒保立刻道:“是一鲜绝那边?”
“咋可能。”
那店主道:“这才什么时候,店里就那么热闹,更何况是快要关门的一鲜绝。”
说罢,他忽然面露惊喜之色,“你快去看看,兴许是那狗头鹫又来闹事了。”
“哎!小人这就去看看。”
酒保麻溜地跑了过去,过得一会儿,便又折返回来,喘着粗气道:“东主,不...不是闹事的,是...是真的坐满了。”
“什么坐满了。”
“就是客人坐满了。”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是...是真的,好像是一鲜绝弄出一种新酒来,将客人都吸引了过去。”
“新酒?”
“嗯...可香了,小人在门外可都闻到香味了。”
......
一鲜绝右边路口的一间茶肆内。
“这是哪里传来的吵闹声?”
一个中年人入得茶棚,东张西望道。
茶肆的伙计道:“一鲜绝。”
“一鲜绝?”
那中年人道:“我听人说,那一鲜绝都快要关门了呀!”
“起死回生喽。”
小伙计道:“今儿一鲜绝售卖一种新酒,名为英雄酒,引来不少客人。”
“英雄酒?”
那中年人呵呵笑了起来,“莫不是喝了这酒,就成英雄了?”
旁边一个年轻客人开口道:“喝了这酒,或许成不了英雄,但是唯有拥有英雄气概,才能品出这酒的味道。”
说到后面,他是摇头晃脑,一脸陶醉。
“是吗?”
中年人哼道:“我还就不信了,什么酒这般神奇,我去试试。”
不仅是那年轻的客人,几乎茶棚下所有的客人都笑了。
“你们笑甚么?”
“此酒可不是你想喝就能喝到的。”
“咋了,难道是仙酒不成。”
中年人转身大步朝着一鲜绝走去。
可没过一会儿,他便折返回来,手拿一块木牌,稍显尴尬道:“原来你们坐在这里,是在排队啊!”
......
西市门前。
“是不是真的?”
“骗你作甚,吾儿都是被人抬回去的,听说喝上一口英雄酒,这世上便再无烈酒,整条街道都是酒香。”
“哎呦!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都快痒死了,快快快,咱们走快点。”
......
旁边一辆马车上,一张黑脸正坏笑地看着这两个酒鬼。
而马车内还坐着三人,正是王熙、李诫满和皇甫僧念。
李诫满嘿嘿道:“雀哥儿,你这酒名取得可真好,就名字,将客人全都吸引来了。”
皇甫僧念却道:“这酒名只是锦上添花,关键是他不但让孤儿他们去里面捧场,外面还收买人帮着说话。”
这时,王爽突然放下帘子,踢了李诫满一脚,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三人同时递去疑惑地目光。
王爽往外面指了指。
李诫满偷偷掀开车帘的一脚,当即吸得一口凉气,小声道:“咱爹。”
王熙眉头一皱,“岂有此理。”
王爽忙问道:“怎么?”
王熙道:“这才什么时候,他们怎就跑出来喝酒,显然是早退,太不自觉了,不行,我得说说他们去。”
三只手立刻拦在他身前。
“咱也未放学啊。”李诫满瑟瑟发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