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
没等他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声,许逢君立刻把手放到他后背上揉来揉去,一脸委屈地看过来:“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林在水含笑着看向他:“没事,不疼。”
“嘿嘿,殿下最大度啦~”
许逢君一下就被哄好了,搂着他的脖子,凑过来吻了吻唇角,见林在水没有拒绝,他又得寸进尺一样吻到眼尾。
他贴得很近,近到可以数清林在水的睫毛,自然可以看见眼底明显的青黑。
他愣了一下,稍稍后退半步,抬起手轻轻抚过林在水的眼尾,欲言又止:“殿下,你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
林在水捉住他的手,垂下眸,盖住眼球上的红血丝:“今天在办公室午休时睡了一会儿。”
许逢君愤愤不平:“殿下还是不要太辛苦了,事情太多就分给下属一些,像什么你那几个手下,还有程云舒,一个两个比谁都闲,不用他们,养着干什么?”
他眼里的担心和挂念几乎要溢出来,林在水恍惚的心境稍微安定了一些,摇摇头:“他们也很忙,不只是我。”
“殿下,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是太累就歇一歇吧……”
“不累,”林在水怜爱地摸摸他的脸颊,轻轻吻了吻,牵着人往楼上走:“你放心好了,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谢慕远的所有罪行公之于众了。”
许逢君乖巧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
屋内的烛火点亮林在水的侧颜,许逢君比他高一点,因此,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双曾经满是自信和沉着的眸子,因为困倦和疲惫,显得眼窝深陷。
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怔然。
印象里,林在水一直是强大的,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可这样的人,最近却开始肉眼可见地憔悴。
他从程云舒那里打听到了不少进度,也知道这几天工作多得能把人压死,议会里已经到了人人怨声载道的地步,程云舒尚且如此,殿下的任务只会重不会轻。
因为他并没有告诉程云舒自己被囚禁的问题,对方暂时没有对林在水表现出敌意,而且还对林在水坚持每天回来看他,甚至能配合他的易感期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今天还在骂他不能帮忙就少添乱。
“所以你还不打算出面吗?就算是庭审没有取消,你缩着不动也不像你啊,他妈的居然不心疼你自己老公?”
事实上,程云舒这无意中的一句,已经让他辗转反侧一天了。
他很煎熬,难以想象地煎熬。
他知道那些局势,也知道如果自己出面,林在水面对的一切都会轻松许多。
但林在水现在的状态告诉他,还不能。
每次午夜,林在水总要惊醒,如果他当时不在床上,就要一直找下去,直到看见他为止。
他的消失已经成了林在水的心病,如果他主动提出自己要跨出这个家,他不知道林在水会多难受,他真的不想看见林在水的精神再次崩溃。
可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会持续多久?
军团根本不是能被轻松压制的,谢慕远也是,还有那些贫民和中产,信服的根本不是林在水。
以一己之力抗衡一切,努力寻找制衡点,还是太难了。这样的平衡,脆弱得只需要普普通通的一点变数,足以压碎整个联邦。
*
林在水是被光脑叫醒的。
他特意开了个人震动,声音只会传到他自己的耳膜,所以不会吵到许逢君。
身边的人还在熟睡,卷着被子面容恬静,他心头一软,抬手替对方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