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叶片是白的,就连下方的树干也是白的。
至于那个圆圆的拱形,就是异常生长的树干凸起的部分。
它膨胀得过于巨大了些,下方延伸到十九层的地面,捅了一个大窟窿,不知道会一直通往哪一层。
镜头拉近,林在水才发现,这哪里还是树,分明已经被掏空了中央,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外壳,像是某些薄膜,带着黏滑的液体。内里有许多球状物体,传来的录音中,林在水甚至能听见杂乱的“扑通扑通”声。
就像是,鼓动生息的心跳搏动。
林在水终于明白,虫潮爆发前,那一声巨响究竟是什么了。当虫卵发育成熟,撑破顶层的薄膜,粘液和幼虫迸溅而出的时候,因为管口过于狭窄,挤压之下,会发出响声。
这棵树,是这种白虫子的育儿袋。
林在水皱了皱眉头。
如此庞大的规模,附近应当有母虫存在了,只不过,母虫附近必然少不了未发育成熟的雌虫雄虫,每一只的战力都不容小觑。
他想到梦里的景象,咬了咬牙。
今天,就算边知醉一脚踩进了那母虫的老巢,他也要跟着一起。
幼虫的育儿袋比预想还要大一些,一直到五层,林在水发现树干不再是白色了,带了一点血丝,遥遥看过去,像是渐变的粉色,最后一层的时候,就彻底变成了血红。
树干没有像常规植物一样扎根土壤,反而泡在满是人类尸体的血池中。这一幕实在太具有冲击性,林在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记忆中有这种虫类的习性和繁殖方式,却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需要人类的尸体来提供营养了。
那些根须穿向地下,林在水没找到边知醉,却隐隐有些预感,又让探测机器人顺着楼梯口钻进了地下室。
那抹银色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时,林在水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他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刚刚探查时,也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他以为自己足够冷静,沿途分析时也没有多担心对方的安危,然而,当他准备动身冲入地下室,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手脚冰凉又僵硬,眼眶也酸涩得不行。
后知后觉地抚上眼角,潮湿温热的触感落在指尖,林在水怔了一下。
他,哭了……?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那些曾经被压抑在心,以为会干扰判断的情绪,在这一刹那轰然爆发。
他在担忧,在恐惧,在慌张,甚至,在愤怒。
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从厌恶到无奈,从在意到喜欢,最后变成了非他不可,不知不觉中,早就适应了有边知醉陪伴的日子。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对方的后果,一旦深思都觉得马上要疯掉了。
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绝对无私的人,拥有和在意的东西即使失去了,也会想方设法地拿回来,不管到最后是破损了,不喜欢了,还是彻彻底底地坏了,是他的也永远是他的。
边知醉不能离开他,更不能死,不听话乱跑出去了,那就先完好地带回去,回去再把乱七八糟的坏习惯收拾一下,就还是他乖巧的准王妃。
他的目光冷下来,抽出腰间的光剑进场,以最快的速度扫清障碍,沿着一侧的电梯口跳到了地下室二层。
二层的虫族反而少了不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