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黑山(1 / 2)

第216章 黑山

待得袁仲等蓬莱道军回归之日,东周的兵马调动已然是成了势。

那东周国州府城隍与各脉方士两年时间清扫各处,这座庞大而渐渐腐朽的国家机器重新动了起来。

北域群山七十二寇数十万之众被分而取之,斩去领头,再编练十万仆从军。

二十七道府城的府城隍庙,从中抽调出九位神道大法师级别的府城隍,统共一百七十五州的州城隍庙,再取五十六员堪比金丹的州城隍。

三千七百馀年的积累,那便是东周这艘破船能不断向前的底蕴。

东周大世的深层虚界中,各处府城隍丶州城隍,少则携带上一队三五护法,多则领上数营阴兵。

蓬莱道军回返之时亦是时常与各地的阴世神灵擦肩而过。

及至袁仲回到华墟之时,所照面的府州城隍,不下于二十人!

「城隍神?「

「这是生了什麽变故?」

袁仲眉头一紧,驻足在宝舟之上,沉思眺望着前方香火红尘之气几乎达到了及至的华墟。

不,不仅仅是香火气息.

抬首望去,整个华墟帝都之内各色宝光闪烁,那阴世神域大开,隐隐有两道绝强的的气息在此争锋相对……

华墟帝都中。

此时华墟诸街坊紧闭门户,只闻朝中传旨,华墟今日当有大动,诸城隍鬼神丶皇陵阴帝汇于帝都,当时要南讨黑山丶苍泽,一举绝了后患,是以华墟诸坊,禁令曰:足不出坊。

市井商医,需得一一入坊坐镇,余者不得擅动!

都城隍庙前阴世大开,各地府城隍丶州城隍皆入得其中。

有些道府城隍,入了神隍阴世却是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如赏观花般,行走在阴世之内。

东周太大了,各道各州都是以府城隍丶州城隍丶县城隍显圣于世,镇压一地,城隍权柄分散的太久了!

若非蜃妖丶国师二尊者齐齐身死,唬住了各脉,还真难以调动这遍地的城隍庙。

「孟神君,七百年未见,却是别来无恙啊!」

阴帝风兮随手便撕开了神隍阴世与现世的壁垒,从外面缓缓迈入,望着各处暂驻于此的城隍,轻笑一声。

当初他阴脉之法刚成,听闻那国师-慈航普度欲篡国,便直接入华墟与其斗上了一场。

从始至终这位东周大国的护国神都没有出现,只是在最后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才出面来和稀泥,却是反倒将风氏皇室架空了。

否则,那慈航普度早就为朝堂上的其他方士大将赶出了东周去。

此事,在这位风氏的尸皇心中,可是时常令他不快。

「果真是陛下!」

都城隍见到来人身上是安息死气与那刺目的帝气,心头亦是一沉。

当初那慈航普度早已起了势,他折中保下了国师府,纵是有私心,不也是稳住了东周局势麽?

否则南有鬼判老龙,西有蜃妖,再把一尊梵修元神逼出了东周,那东周万民何辜?

当时可无人知晓那慈航普度是一只蜈蚣精!

二人各有算计,怨怼久矣。

而各地的府丶州城隍望到尸皇-风兮入阴世,纷纷都是拱手一礼,众称了一道:陛下。

场中神灵生前大都是对东周有卓越贡献或是名传千古的高德大儒,甚至有不少本就是开国时期的封禅的城隍,自然是识得风兮这名当初的中兴大帝。

风氏的皇陵阴帝与护国城隍隐隐相对,这亦是东周的平衡!

而袁仲等蓬莱道军收了诸灵脉后,匆匆入得钧天道宫,当头便是找上了武庸令问。

「这东周二位,是敌是友?」

东周有多大?合二十七道,百馀治州,这般庞然大物整个动起来,他两家道场都得暂避锋芒。

如今这般情况,却是令他心头阴霾横生。

武庸居于在后殿花园之中,倚靠在台榭栏杆处,以玉杵细细研磨着丹砂金粉,膝上是与《抱朴子》完全不同的《金液丹经》。

见得袁仲等人回归,武庸颔首轻笑,打了个招呼,收起丹经后再将那合桑砂交由在侧站立的黄天力士-陈群手上,再嘱咐他如何蕴养还丹云云。

诸事毕,武庸这才转过身来,令身后的风道术士添上温茶,与袁仲在亭中相谈。

「可敌可友,非敌非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等若是合得来,利益不触,便是友,若是争锋相对,也就只能推作敌对了。」

「袁道兄,你觉得呢?」

武庸亲手为袁仲与缓缓跟来的青沅道将再添上一杯茶,将那阴帝尸皇与护国都城隍的变动娓娓道来……

这可当场就令袁仲暴跳如雷。

「什麽?他等也要插上一手?」

「他等区区土着,怎麽敢的。」

若是寻常一尊元神或是东周兵将他却是无所谓,但这可是两尊元神再加上东周修士群与庞大的城隍神体系。

这明面上的实力都要碾压任何一方了。

袁仲面色阴沉,倒是那青沅道将坐将下来,端起那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笑颜道:

「这麽说来,武家道官这是已经拿捏住他等了?」

青沅道将安坐在亭榭之侧,笑眯眯的望向武庸。

他这些时间里早就大致理清了东周界的变化,尸皇与国师乃是皇族与国师府一脉的斗争,而都城隍并没有站在皇室,且城隍神系失察数百年,各道府城隍早就自成一体……

除非有外力介入,否则不可能还能把这勉力维持而不散架的国度聚起来。

而武庸,他只怕是还有其他想法?

袁仲经由提醒,也是骤然想通了关键之处,强行压住向武庸质问的心,看他如何回答。

「也未有拿捏之说,只是各有所求罢了。」

「但,至少不会影响我等回返九州事宜。」

武庸摇了摇头,却似是不愿细说,而将话头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