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入魇城(2 / 2)

武庸自宝船上露出身形,右手一张,那狂奔百里的银狼一个恍惚间就凭空横移了一百五十馀里。

兽王只感觉精神似乎受到了什麽一干扰,一晃神便发现了两名金冠大法师丶一名窈窕女妖将自己围了起来。

但还未等兽王绷紧身形,便感到脖子后一阵剧痛,接着就是全身抽搐,呈自朱紫之色,蛰毒火煞入体,不出三个呼吸便直接半昏半醒地昏死了去。

那女妖缓步走到兽王身后,玉足踏着其脖子,蝎尾再从那伤口中拔出,右手捧着一张水行锦帕,有些嫌恶地擦拭那令人胆寒的毒蛰……

此毒,寻常三转人物,毫无悬念地触之即倒。

倒是让两位正绷着法力就要出手的金冠大法师颇为忌惮。

远处奔走的二王心中更是胆寒,果然,交州东州各损了一批道军,这「东海道军」尽是精锐!

来时三王并三部祭祀统领九人,三部兵马数千,退走时,却只有二王携两位狼蛮统领,两位蛊道祭司,部下更是仅仅有二十馀罡煞老蛮来得及撤走。

这下却是三部赔了个精光!

鬼蛮部两名鬼祭祀被穿了琵琶骨吊了起来,兽蛮部更是连兽王都被蜇翻了。

「无妨,我等也未戮杀那九州道修的法师,料想其他人应当也是无碍。」

「须得请老祖们出面转圜一番了!」

蛊王驭下一只飞天蜈蚣,驼着众人往南域深处败走,却也是安抚起了诸蛮。

道庭一向对南域的态度都很微妙,怎得如今却是如此刚强了?

不过他等却也不畏惧道庭。

说白了,道庭是仙人的道庭,但仙人却不只是道庭的仙人。

何况他诸蛮部却是未出群山,而是道庭屡屡破境……

三蛮败走,「东海道军」开始收拢战场,在那一番近二十名三转法师道将厮杀下,蛮修中战死者就过半,其中大部分更是被那王衿大法师的钢锋银芒贯穿,直接便取了性命。

这一战,加上那百道关隘上的蛮修,俘虏者已经数千,但琼明道军也并非没有损伤,蛊修阴损丶鬼蛮恶毒丶兽蛮们更是悍不畏死,千馀琼明道军死伤也有近二百馀,不可谓不重了。

武庸这才下得宝船,见那兽王已经被缚,两位鬼祭司更难更是被金钩穿透琵琶骨吊了在旗杆上,微微颔首。

「此行,我等不仅要拿下魇蛮一脉,还得节制诸蛮。」

「这些巫蛮,已经是第三次公然冲击九州道军了,若是再不节制一番,让他等嚣张气焰传了下去,交州边境可就更不得安宁了!」

这类半臣半封的地区最是难缠,若是要暴力镇压吧,上头不好看,若是避让三分吧,他等还更进三尺。

难办,真难办。

「王姁,你家那六位法师隐入群山,如今到哪儿了?可有异常?」

武庸立在峰头之上,眺望着各方开始收拾战场的群修,转头问道。

「清晨传信,已经到了中部的诸部落附近,已经初步理清了南域异动……」

「那别回来了,传讯他等往东南那千里大泽处去,直入魇蛮部的木魇城,煞营三君我也知会了他等。」

「收拾完战场,锁了这数千蛮修,直往东南大泽,魇蛮一脉而去!」

既如此,便直入南域,只需强行护下魇蛮一脉,那魇蛮圣殿就算是入了掌中。

「可,这不会遭到诸部反抗吗?毕竟,他等,唇亡齿寒!」

王姁心有犹豫,建言道。

「我等本就是外人,诸蛮不渝是很正常的,怕的不是他们反抗,怕的是在我等接触到魇蛮一脉前被他们堵住。」

「如今我等诱敌已成,蛮部上脉新败,必无心思来捣乱,我等五艘宝船,两艘直入魇蛮部,剩下三座缓来即可。」

「且去,抓紧时间,速通东南!」

武庸对诸修略一解释,再左手一扬,放出万鸦吞食那将近四转的饿死鬼灵。

群鸦显形,立时便是紫烟赤焰四处生发,凶鸦落地,混杂着火气,啄食着那饿鬼凶灵。

武庸远远望向那东南,须得在各部真君级老蛮出动前入得魇部,而他,其实更希望那几位老蛮一一跳出,战上数场,印证他这些年的道行……

而此时的魇部。

可谓是人心思动。

还在这几日,魇部唯剩下的老祭司已经能下地走动了,露面了数次,将那魇王之女-檀青儿认定为准王,又狠狠地笞了大统领数十鞭,这才让魇部的巫蛮们稍微定下了心来。

只是他等也是不知老祭司是不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蛮部中没了三转坐镇,只怕是山中横行的邪修就能将他等屠了,练作外道法宝。

魇部,心里苦啊!

那万古老槐上的木魇城中,魇蛮老祭司独坐在城墙之顶,俯视着下方还算是安居乐业的儿郎后代,久久无言。

背后四位弟子似背景板一般矗立,不敢有半分的喧哗。

「族中人心不稳,那檀岩私联兽蛮部,你等为何不去阻止?为何不来汇报?」

「堂堂王女,险些被人强行带去侍奉他族蛮王之子,你们有脸吗?」

老祭司声音嘶哑,吐字缓迟却而清晰,却是更有了半分中气。

随着其话音落下,只听到数声霹雳鞭响,他背后的四名弟子身上立时就有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出现,仿若有什麽诅咒,有什麽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鞭笞他等。

四名弟子被连抽数鞭之后,当即就顶不住,砰的一声跪下:

「老师如今这般境地,还不是她爹害的。」

「如今她爹死了,她兄长更是畜生一般,平日里凌虐族人就算了,还丢了祖器,老师,我等为何要救她?」

「我等巴不得她檀氏满门死绝!」

「老师,我等没错。」

「……」

这四位准祭司也是犟种,顶着那身魂俱伤的笞骨咒还在顶嘴,这让老祭司抽得更狠,而他们还是咬牙顶着。

如此,却是让老祭司不由得长叹一声,收了魇咒。

「可那是我魇部最后的王血了啊,小女何辜?小儿何辜!」

「前王暴戾,你等就更应该要好好引导这王脉孤女幼子,蠢货,你们平白让我魇部成了笑话。」

「不管你们有多少怨气,还能有老夫多?」

「乖乖地帮老夫把族中守好,为檀青儿好好护道,但凡让老夫知道你等还有这等蠢事,老夫亲自扒下你们几个的皮!」

魇蛮老祭司面色一寒,警告道。

这话可不是说说,但凡魇蛮的希望没了,即使是亲传弟子,也少不了要活扒了他们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