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我就是远东屠夫啊(2 / 2)

清末的法师 黄文才 6203 字 2个月前

保罗瞪大眼睛,骇然道:「陛下,这……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不符合荷兰的利益,这也与我们的宗教相悖……」

保罗为何这样讲?

王室的联姻,通常是欧洲大国的王室或贵族,威廉明娜的母亲就是德国贵族小姐艾玛,是威廉三世妻子去世后续的弦。威廉明娜的丈夫是梅克伦堡-施韦林的亨利公爵。而梅克伦堡,德国统一前归普鲁士管辖,后来就成了德国的贵族。

荷兰是新教,假如荷兰的女王和西班牙贵族结婚,西班牙是天主教国家,那就相当于背叛了荷兰的国教。

而威廉明娜口中的那个男人,保罗甚至认为他连信仰都没有,或许有,那他的信仰应该是——杀戮丶强者为尊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丶妈的儿法克儿你去死吧……诸如此类。

荷兰以前是强国,海上马车夫,现在却不行了,没落了,军事力量薄弱,经常受大国欺凌。

所以要麽和大国联姻,要麽呢就是符合荷兰利益选择容易操纵的国家贵族联姻。

那个男人所在的国度,大是大,可显然称不上强国,而且早已被群虎盘踞。

利益?

那个男人好像屠夫和强盗一样,让他掠夺别人利益还行,想要他让出利益?痴心妄想。

保罗语重心长劝说:「陛下,您是个受到臣民拥戴的好国王,无疑的是,您会得到一部分人的同情和拥护,但这会让我们陷入内阁危机。」

内阁危机,也叫大臣危机。

荷兰的内阁是经院式内阁,实行集体领导,任何决议必须取得全体大臣的同意。

众所周知,过度民主会影响施政效率。

如果所有大臣迟迟不能就决议达成一致,这就叫大臣危机。

从内阁会议时间就能看出来。英国和法国的内阁会议,每个月的平均时间是6-9个小时,荷兰的内阁会议时间每个月平均时间是20-30个小时。

经院式衙门的内在精神和原则,与「协和式民主」是一样的。

保罗的意思是,如果女王硬实要像她所言那麽干,内阁就会陷入长久的争论当中,这是应当避免发生的事情。

威廉明娜无奈:「算了,很快他就要来了,我想问问他的建议。」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禀告:「陛下,首相来了。」

保罗识趣的退下,出去的时候,和首相简·西姆斯科克打了个照片,两人彼此点了点头。

荷兰是个高度自由的国家,女仆不会在面对女王时觉得自己卑贱,富商也不会在马夫面前高人一等,首相理论上也是大臣,和大臣共同施政,而不是领导群臣,同样也不会拿鼻孔看待律师保罗。

在某种程度上,荷兰真的做到了人人平等,并一直持续到了二十一世纪,首相和当时的国王同样骑自行车上班,同样骑自行车去接孩子上下学和买菜与寻常老百姓无异……

威廉明娜说:「听说赵传薪要来海牙,我准备去海牙湾迎接他。」

房门闭合,离开的保罗就听到了这麽一句话,不禁摇头苦笑。

女王真是得了失心疯。

简·西姆斯科克吃了一惊:「那不妥当,陛下,这是国际军备限制委员会的事情,就让贝勒纳特他们去接,这是他们的事情。」

威廉明娜眨眨眼:「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万一他在我们荷兰闯祸了怎麽办?」

如果有心,就能听出来,威廉明娜说的是闯祸,而不是屠杀或者行凶……

但简·西姆斯科克没听出来。

他皱眉说:「不会的,陛下,你放心吧,我们的人民简朴务实不追求排场和风头,谦虚而平等待人,比野蛮粗俗的美国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据我所知,赵传薪也并非一个蛮不讲理的男人。」

威廉明娜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我还是担心我们的人民会受伤,我只是女王,又不是神明,没有什麽特殊的,只是去见见他,如果能消弭他心中的暴戾,那是完全值得的。」

简·西姆斯科克很佩服女王陛下忧国忧民。

其实自从威廉二世实行君主立宪后,国王的决策权非常有限。这就决定了,首相和国王之间几乎没有矛盾。

反而是首先和其他大臣和利益党派存在矛盾,因为很长一段时期荷兰存在「柱化现象」,社会依照宗教和政治分歧分裂成数个亚文化圈,首相只能是其中一个「柱派」利益的代表。后柱化时代内阁,内阁诸个派别虽然达成协议,但各派间利益仍然十分重要,首相就要与执政派中各大臣彼此制衡,协调各派利益需求。

简·西姆斯科克想了想说:「陛下,我还是不能同意您去迎接赵传薪。如果非要给他特别的重视,不如让我去吧。」

首相去迎接,和某个部门大臣去没啥区别。

但女王去就不同了,理论讲,国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意义非凡。

威廉明娜是想自己去的。

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激动的让她几乎想要原地起跳。

亲人们,谁能理解那种迫切想要看见一个人的心情啊?

可见首相坚持,她也不能太露骨,只好同意:「那好吧。」

除了快见到赵传薪的激动外,威廉明娜始终苦恼于怎麽让朱莉安娜出现于公众视野,如何解释和安排她和赵传薪的关系。

或许,那个男人会有办法?

……

海牙湾。

简·西姆斯科克和贝勒纳特并肩而立。

一艘货轮缓缓入港卸货。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干军备限制委员会的工作人员。

简·西姆斯科克指着外围一些人问:「他们是什麽人?」

贝勒纳特回头看了看:「他们是各大丶中丶小型企业主,他们说他们也来迎接赵传薪。都是你们荷兰的企业家,我实在搞不懂他们的心思。」

贝勒纳特是比利时人,但百年前,荷兰和比利时还是一家人,后来比利时分出去独立了。

两国的习俗文化彼此交融,差距不大。

简·西姆斯科克奇怪:「赵传薪来,与他们有什麽关系呢?」

「或许是因某种利益驱使他们这麽干,毕竟,他们无利不起早。」贝勒纳特无所谓的说。「又或者他们只是单纯好奇远东屠夫是个什麽样的男人也说不定。」

「赵传薪什麽时候到?」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今天。我问他乘坐哪艘轮船,他的管家弗莱迪·帕维特一概不知。真是奇怪的主仆。」

「那我们怎麽知道他会来?或者怎麽知道他来了?」

简·西姆斯科克刚说完,就被人拍了拍肩膀:「夥计,你们在等我呢麽?」

简·西姆斯科克疑惑转头,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亚洲男人。

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络腮胡,披着一件斯特菲尔德大衣,手里掐着一根冒烟的雪茄,里面则是一套竖条纹西装,皮鞋光可鉴人。

「啊?」简·西姆斯科克发懵:「您是谁?」

贝勒纳特转身,皱眉望着赵传薪。

「我是你们口中的远东屠夫啊,赵传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