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场中其他人,则大多有些尴尬。
便连萧修静也是神色不大自然。
毕竟乔彦那番话,也是隐隐把他圈在了其中……
……
所谓洞天图卷,正是鸿光萧氏的先祖,曾在万载之前进入过流火宏化洞天,在那时,就将洞天内的地理风物给记述了下来,暗暗描绘成卷。
彼时,火霞老祖因负气出走,离了赤明派,在外历经了不少事后,深感独木难支,欲向外寻求个援手,结为同盟。
若是遇事时候。
也是好方便搬出来,拿来前面顶灾劫……
而世族中人,倒也对他的流火宏化洞天颇有些心动。
双方在各怀心思之下,倒是一拍即合。
为表诚意,火霞老祖在那时候大开门户,请了十二世族的不少家老到流火宏化洞天中宴饮。
而这些家老也自不客气,趁此机会,将洞天的里里外外禁制,皆摸了个一清二楚。
只待得将来一有机会,便要打破门户,将这座小洞天据为己有!
不过他们的算盘虽好,却没能料到,火霞老祖竟是同哈哈僧莫名生了冲突,然后被活活打死,连元灵都未逃出。至于这小洞天,也因火霞老祖的生前布置,倏尔便遁离了胥都天。
这场变故,令十二世族也猝不及防,只能无奈作罢。
至于他们在万载前的描绘下来的图卷。
时至今日。
才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听得乔彦这话,萧修静心中先前虽还略存有不快,但此时也消了不少。
乔彦倒也并非是信口雌黄,的确言之有理。
在万载之前,十二世族都曾应过火霞老祖之邀,到流火宏化洞天之中做客,无一例外。
鸿光萧氏既然存有流火宏化洞天的图卷。
那似其他几家,应也大差不离。
这时候若再猜疑丶恼怒那死去的刘氏兄弟,非仅无用,反而还会令得手下之下离心离德,更是加重不和。
想通此遭后,萧修静只觉心头稍松。
又见乔彦暗自对自己比了个眼色,连忙会意,又将蓝衫少年温言安抚了一番。
待得半刻钟过后,众人退出了正殿后,气氛已是比之先前,大大缓和了一番。
而那蓝衫少年,脸上更是有一丝感激之色,难以遮掩。
「若非彦兄你出言,我几乎要头脑发昏,犯下大错事了……」
此刻。
殿中唯馀下萧修静和乔彦两人。
萧修静摇摇头,轻叹一声道:
「父亲常说我不通世故人情,在待人接物上,更远不如大兄和二兄,初始我还不服气,可历经种种事后,却倒不得不服了,对上这些蠢物,要怎能够平心静气?
如那刘氏兄弟,我学着大兄的做法,待人以诚,丝毫也不拘束他们,可这两个蠢物,竟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言到此处,萧修静语调兀得一高,怒气难抑。
「……」
乔彦心下暗自摇头,却也未多说些什麽。
萧修静因天资高绝,常年闭关苦修,对所谓人情世故,也极是不通。
而今虽然现学现卖,但到底跟他的那几位兄长比起,还是要差了一筹。
刘氏兄弟之死,不过微末小事罢了,这般大做文章下去,只会令手下人生出异心,实是不智。
但心中虽是如此作想,乔彦也不会在明面上言出。
他虽是同萧修静交好,但到底忠言逆耳……
而在自顾自又埋怨几句后。
萧修静又叹了一声,言道:
「父亲将洞天图卷交予我,是盼着我能在洞天中得到些机缘,不过火霞老祖的行宫,又哪是有那麽容易攻破的?彦兄,实不相瞒,毕竟已是万载岁月过去,光阴消磨之厉害,不可不防!
我也怕到头辛苦一场,入内一探,却只是见了些陈旧古迹,那样一来,岂不是白费功夫?」
乔彦想了想,看向萧修静,肃声言道:
「这话虽也有理,但这漫山遍野的异种,你也是得见了……
相传火霞老祖昔年因得了小半篇《受生经》,便有了奇思妙想,特意花费气力擒来几头先天神怪。
妄图以那小半篇《受生经》作为根基,窃取先天神怪的血脉,夺玄劫之神妙,以人力造化出一群真正的神怪来!
虽最后功败,只留下这群徒有其表的异种……但这模样,倒也是证实了,火霞老祖手里的确是有《受生经》的!」
「《受生经》?你莫非想言说行宫之中,可能会存有这篇前古奇文?此事太过荒诞,微乎其微!」
萧修静闻言连连摇头。
「就算那座行宫中没有《受生经》,但存有先天神怪的骸骨,应并非无稽之谈罢。」
乔彦笑了声:「你看看这些洞天内异种,不都是由毕方丶英猿丶土蝼三者造化而出的吗?得不了《受生经》,得上三具神怪的遗骸,也是大赚特赚了!」
「若连神怪都是不见呢?」
萧修静又摇头。
「那便只能自认倒霉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大笑,
而又在商议一番要如何打开行宫的禁制,压服刘观丶司马明业之流,将里内造化取得在手后。
见乔彦似有意无意,将话题往陈珩身上去引。
萧修静沉吟片刻,眸光微微闪烁了几回,也是明了乔彦的用意。
「你我自幼长大,便如手足一般,有事不妨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萧修静笑了一声,将手一扬,便从袖中飞出一物,朝乔彦落去:
「这洞天之中,想杀陈珩的人可不少,你勿要当出头之鸟,最后落得个灰灰了……我将此物予你护身,凡事小心为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