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目露阴狠:
「那张家兄弟,我早看不顺眼,只忌惮他家长辈,不好动手。如今树倒猢狲散,俅儿早盯紧了他家女眷,若哥哥要享用,包在我身上!」
赵都安神色骤冷:「女眷?」
竭力讨好逢迎的秦俅没成想拍到马腿上,愣了下,才想起赵都安痴心女帝,对其他女子不屑一顾。
且不久前,赵家女眷也险被欺辱……
顿时又「啪」丶「啪」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脸颊红肿隆起,告罪道:
「俅儿想差了,请兄长责罚!」
赵都安似笑非笑:
「我可没你这般不懂事的贤弟,既是告罪,又是恭贺,怎麽两手空空登门?」
娘希匹……不就是要好处?
秦俅心中暗骂,脸上谦卑谄媚:
「带了,带了。」
说着,在怀中摸索出一张皱巴巴五百两银票,借花献佛:
「裴五郎那厮在桧柏园欠您的银子,先还三百两,我凑了个整,给哥哥买酒喝。」
赵都安盯着银票,瞳孔骤然收缩!
已渐趋模糊的记忆,应激浮现。
裴五郎……桧柏园……银票……欠条……
他终于记起,自己卧房里,钱匣中银两的去向了!
经过并不复杂:
原主前两月,给秦俅带去了某个私宅「赌场」玩乐,赌场位于城北,名为桧柏园。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虞,赌博是被《大虞律》严厉禁制的,早在开国时,大虞太祖便制定严苛律法。
对赌博游戏予以打击,甚至在京城「白石桥」以北,建造了一座道逍楼。
凡不务本业,逐末博弈,局戏之人,悉数囚在楼中,美其名曰「逍遥牢」。
官员若赌,文官革职为民,武官非但革职,还要「随舍馀食粮差操」,翻译过来,便是自带乾粮去服差役……
屡教不改者,甚至有断手之刑。
时至今日,律法执行虽已远不及开国之初,各地赌博之风蔓延,但在京城天子眼皮底下,仍是见不得光的事。
所以,赌场极隐蔽,多藏于私宅。
赵都安在桧柏园遇到不少纨絝子弟。
其中一个,便是刑部裴侍郎的第五子,吕梁正妻的亲弟弟,裴五郎!
而后,赵都安沉醉博戏无法自拔,将积蓄大半都输了进去,还有部分,挪借给了「赌友」裴五郎。
并立下借据。
秦俅作为「担保人」。
「怪不得……我贪了那麽久的钱,突然消失了……」
赵都安心情复杂,既失落又惊喜。
失落的是,输掉的钱,想必拿不回了。
惊喜则是……他已想起,裴五郎的欠条,就藏在他书房的夹层里。
「大虞禁赌,倘若将裴五郎赌博的证据递给都察院,裴侍郎也保不住亲儿子……」
「从裴侍郎肯为女儿择婿,干涉科举,可见这位侍郎大人极在乎亲情……」
「这样一来,我手里就捏住了他的一个小把柄……当然,只凭藉这个,不可能动摇裴侍郎的位置,若撕破脸,对方大不了放弃掉儿子……
玩政治的,就没有心慈手软之辈……」
「但倘若我能将这个『小把柄』利用得当,或许能发挥出巨大价值。」
这一刻,芸夕提供的情报,以及秦俅递来的证据,彼此拼凑,在赵都安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略冒险,但隐约可行的方案——
扳倒裴侍郎计划,成!
「赵兄?」
秦俅双手捧着银票,见赵都安脸色阴晴不定,不由惴惴不安,小心呼唤。
下一秒,便见赵都安脸上绽放笑容,将银票揣入怀中,搂过秦俅的肩膀,哈哈笑道: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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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