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参展画(下)(1 / 2)

全能大画家 杏子与梨 5293 字 2个月前

第574章 参展画(下)

「顾为经,谢谢你今天愿意上楼——」蔻蔻说道。

——也谢谢你愿意在桌边说喜欢我。

虽然我知道。

你只是想让我在父母亲面前好做。

蔻蔻看着顾为经上车,她微笑的站在原地:「楼上的对话,就让留在楼上吧。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找酒井胜子说清楚的,不用你担心,晚安。」

真正重新盛开的她,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要别人施舍而来的感情的柔弱女子。

我很喜欢你。

真的喜欢你。

或许我爱上你了。

你也爱我麽?那麽真好。

伱不爱我麽?那就大胆的去爱你想爱的人。

人只能因为心动和喜欢而爱上一个人,而不会因为怜惜而爱上一个人,虽然这两者的情况很近,有时分的不太清楚。

蔻蔻却很清楚。

顾为经对她的感情,有怜爱,有同情,有关怀,当然……应该也有一些的喜欢。

但那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他更喜欢酒井小姐。

蔻蔻从来都很聪明,她也从来很骄傲,很坚强。

如果你想因为怜悯而把心分给我一些,那我就一点都不要。

感情并非天平上的利益交换,蔻蔻从来都不是那种,爱一个人,就想要收获得什麽回报的人。

既对不起我,也对不起酒井小姐这种好女孩。

我要的,会是有一天,你要大大方方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

汽车发动。

顾为经侧着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那个楼道前站着的少女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他的呼吸打在车窗上。

水雾朦胧。

玻璃上又重新出现了那个圆圆的,正在对自己微笑的笑脸。

「顾先生,我们回家麽?」

开车的阿莱大叔问道。

「不,直接拐过去,去好运孤儿院,然后您就去休息吧,不用再管了,今天晚上真是麻烦了。」

顾为经轻声说道。

他低下头给顾童祥发了条简讯,告诉爷爷今天晚上他想去采风,就在胜子小姐在好运孤儿院的那间小画室,晚上就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不过。

以今天爷爷在欢迎宴上占小便宜,喝的人家进口红酒的杯数来看。

对方看到这条消息。

应该也是周日早晨的事情了。

「当你拿起笔的时候,你必须发自内心丶坚定不移的相信,就是它,就是这幅画,摆在我面前的就是参加新加坡画展上的终极之作。发自内心的相信,在几个小时后,我将放下画笔,把它照下来发给组委会的邮箱。甚至获奖与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能把我现在的心绪,我的情感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脑海里,又响起了酒井小姐的声音,

「那麽,胜子……就是现在。」顾为经在心中回答。

——

顾为经打开小画室的灯,墙上的钟表指向了差五分钟到凌晨两点。

此刻正是暮色最深,最为寂寞的时候。

他把书包墙角放好,在飘花窗台边摆放着的咖啡豆和茶叶之间摇摆了片刻,最终选择了拿了一包红茶出来。

他拿了两瓶矿泉水倒进了热水壶之中,放在底座上加热。

然后独自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月亮。

世界上大概绝难找到有像仰光这样有矛盾气质的特殊城市。

那麽繁忙又那麽缓慢。

有些数据的说法,仰光省的人口大约和纽约生活圈的人口相差仿佛,城市用电量只有前者的不到十分之一,人均年度消费电量更只有前者的十五分之一。

白天的时候。

你能看到大几百万人口在这个城市中的生活,车马喧哗,人来人往。

但太阳刚刚落山。

整个城市顷刻之间,就变得又小又安静。

没有外立面亮满灯盏的摩天大楼,没有巨大的多媒体数字GG牌,什麽都没有。

所以,等整个世界都睡过去的时候。

夜色寂寥。

月光就会显的格外的明亮。

如白纱般好似实质。

顾为经喜欢夜晚。

人们说,夜晚是属于艺术家的时刻,他不知道这话说的正确与否,他只是喜欢看月亮时的那种感觉。

世界上大概绝难找到有像月亮这样有矛盾气质的浪漫意象。

激情的月色,沉静的月色,凄冷的月色,团圆的月色,圣洁的月色……

神女,狼人,罪犯,智者……

无数人将无数种不同的象徵和意象,都强加在这颗照耀了地球足足45亿年的卫星上,它们彼此纠缠,彼此矛盾,又彼此融合的恰到好处。

顾为经看着月亮的时候,总是会在心中微微一动。

或者说。

顾为经心中微微一动的时候,他总会想要去看看月亮。

从植物园回来的时候,他就看了很久的月亮。

那时。

他便想起了一个多世纪以前,画下《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卡洛尔女士,也在相似的月色下从门前的街道前走过。

顾为经想到了她,想到了一个画家的人生命舛,想到了一个人的一生,真正重要的到底应该是什麽。

如果你对未来并不笃定,如果就算做的足够好,也无法走到功成名就的最高处,你是否依然有勇气,去拿起画笔?

那天他明白了迫使自己提笔作画的动力到底是什麽。

所以,他画出一幅很棒的《紫藤花图》。

而今天。

他想起了所发生,所经历的那一幕幕。

蔻蔻,她的父母,集市里的点点灯火,那些不分昼夜的在大集里工作的人们,摆夜摊打扑克的老大爷和那些疲惫的工人。

灯火酒绿的夜店街丶颓丧而迷茫的苗昂温丶狠厉又在心中深处藏着害怕的吴琴莱和难以琢磨的豪哥。

当然还有装的很硬汉,在得常所愿的酒宴上,又哭的泪流满面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