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转头看向邓起,道:「他们屁股底下乾净吗?」
邓起立马道:「自然都是烂裤裆!」
苏允点头道:「只要有问题,就一定能够查出来,现在就是兵贵神速,容不得婆婆妈妈,这个时候果断采取措施,反而最容易查出来问题,赶紧去!」
邓起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您看我的吧!」
说着一溜烟离去。
苏允:「……」
不是……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是作甚?
何瑞宁丶杜无妄追着李清臣到了押厅。
李清臣看着二人,脸色不是很好,道:「你们跟过来干什麽?」
杜无妄气道:「府尊,您这下子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何瑞宁瞪了一眼杜无妄,杜无妄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闭嘴。
何瑞宁赶紧道:「府尊,治理惠民河乃是当下大事,左右厅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李清臣摇摇头道:「现在才来说这话,晚了,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够决定得了的事情了,阻挠通判检阅库房,这事情谁敢说话谁就死。」
杜无妄又是害怕又是气愤:要不是你拿这事情来吓唬我们,那苏允又怎麽会检阅库房!
何瑞宁用眼神制止了杜无妄,随后道:「府尊,这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没有我们,您想要治理惠民河是绝难以完成的。
还有,麻烦您也跟苏通判说一下,他若是非要置我们于死地,那我们便与他鱼死网破!」
李清臣皱起了眉头。
没错,何瑞宁就是在威胁他,不过这个威胁很好用。
他也觉得,若是没有何瑞宁与杜无妄帮忙,这惠民河的确是没有办法清理的。
至于苏允说什麽他会接手钱谷之事,且会协助清理惠民河之事,李清臣并不太信任。
苏允太年轻了。
面对何瑞宁这个老狐狸,苏允不可能搞得定的。
李清臣皱起了眉头,陷入了长考之中。
杜无妄露出不耐之色,何瑞宁却是稳如泰山。
何瑞宁自然知道李清臣想要做什麽,李清臣想要政绩,惠民河是最重要的一环,没有政绩,李清成想要完成从开封知府向宰执的跳跃,根本就不可能。
四入头是成为宰执的必要条件,但四入头并不保证一定就能够当上宰执。
大宋朝建国以来,开封知府至少有五六十位,但能够完成这个跳跃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最关键的还是政绩!
李清臣想要政绩,没有左右厅的支持,根本就成不了事。
所以,现在是李清臣需要他们,当然,现在他们已经被逼入这个地步,他们亦是需要李清臣。
好一会儿之后,李清臣缓缓道:「此事老夫会解决,你们准备好协助惠民河清理之事,若是到时候你们还给我出么蛾子,那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何瑞宁眼神中有着一丝欢喜,心道此事总算是有转机了。
别看苏允在厅事的时候那麽强硬,那是因为苏允那时候已经退无可退,都怪李清臣太咄咄逼人了。
但再怎麽说都好,李清臣毕竟是这南衙之主,他若是愿意出手,苏允未必敢顶着李清臣非要查帐。
嗯,帐可以查,但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就过去了。
何瑞宁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府尊,帐可以查,只要稍微松一松,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是了。」
李清臣点头道:「到了这个地步,查是必须查的,不然苏允那边肯定是不肯的,你们回去好好收拾打扫一番,别让苏允难做。」
何瑞宁与杜无妄相视一眼,尽皆看到彼此眼里的轻松之意。
何瑞宁与李清臣拱手告别:「行,那我们就告辞……」
此时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李清臣听到心腹大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麽,胆敢冲击押厅!……」
李清臣眉头倒竖,大步走出去。
何瑞宁与杜无妄俩人面面相觑。
什麽情况?
他们赶紧跟出去,却见的押厅胥吏与一班衙役对峙,衙役中带头的却是录事参军邓起。
李清臣不怒自威看着邓起道:「邓主事,你带人冲击押厅,你这是要干什麽,难道不知冲击押厅乃是大罪!」
邓起恭敬与李清臣拱手道:「府尊误会了,我们不是冲击押厅来的,我们是奉苏通判之命,请杜判官与何判官一起去检阅库房的。」
李清臣顿时大怒,道:「检阅库房便检阅库房,你们带着衙役过来,这是将他们视作犯官麽!谁给你们的权力!
杜判官与何判官都是朝廷命官,没有大理寺与刑部的公文,你们怎麽敢私自扣押朝廷命官!」
邓起呵呵一笑道:「府尊,您真的误会啦,我们就是来请杜判官与何判官一起检阅库房的,哪有什麽私自扣押的行为。
府尊,此事涉及的乃是苏通判主管的钱谷之事,这事情您就别理会了,您不应该插手这个事情,不然……嘿嘿。」
李清臣怒发冲冠,正要呵斥邓起,却见他心腹朝他连连摇头,顿时心下一惊。
正如邓起所说,无论苏允这个做法合不合规,但他的确是不该掺和进来此事。
钱谷乃是朝廷赋予通判最为重要的权力,是用来制约知府的,若是自己不知道轻重参和进去,到时候左右厅当真查出来问题,那御史可就能来事了:您一个知府,强行阻挠通判检阅库房,请问您是什麽居心?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初来南衙,犯下的那些事情跟自己无关,但一身骚肯定是没跑了!
自己大好前程,怎麽能够陷进去这种事情里面!
想及至此,李清臣冷哼了一声,随后拂袖进了押厅。
杜无妄大急,道:「府尊!府尊!」
何瑞宁道:「别喊了,事情到了这等地步,他不敢管的,还是想想怎麽应对当下之事吧。」
何瑞宁转头看向邓起,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怎麽跟苏通判搅和一起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