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恶道:“南邵山里净长这些稀奇古怪的鬼东西。”
车轱辘压过草叶,一株株蝴蝶草针挺立在山林间,不过膝盖般高,花冠上没有花瓣,长满了白色绒状的小针,因为太轻了,稍微一点气流涌动就能飞起来,转悠着像高高低低的蝴蝶。
这种草针上面沾着花粉,飘起来连空气中的气味都让人鼻子眼睛直痒痒。
李恪打马凑近前面的贺霄,询问道:“二爷,他会来吗?”
贺霄骑在马背上,玄黑的劲装越发显露了他极具力量的体魄,一张黑面罩蒙在口鼻之上,越发显得目光深沉危险,“这种小规模对抗最能发挥单兵优势,他能忍得住?”
李恪深以为然,手里的刀都要跟着躁动起来了,“是,沈北陌那沉不住气的性子,必定上钩。”
“不怕他不来。”贺霄的状态比李恪沉着许多,扫了眼黑车里的东西,冷静道:“关键的是引蛇出洞之后能不能掐得住七寸,弄死他。”
第10章 她的发色
越往前走,蝴蝶草的数量就越多,一棵棵竖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将黑车运上一处小坡之后,看见了后面山谷路上密密麻麻的白色蝴蝶草,个个长得圆润饱满,叫人头皮直发麻。
贺霄扫了眼地势,非常满意,吩咐道:“就这吧,把东西抬下来,轻拿轻放。”
黑布掀开一角,士兵们从里面抽出几个黑漆漆的长管,前端手柄处带着推拉的机簧,名叫火铳筒。
一阵清风穿过山谷,背阴的北坡阴飕飕的,就在此时狭窄的山道上一道游蛇似的长鞭甩开,沈北陌带着骑兵神出鬼没冲下来,一鞭子刮过好大一片地,借风吹起了密密麻麻的蝴蝶针满天飞,铺天盖地往楚军的方向飘过去。
沈北陌的视线穿过人群,一眼跟那同样蒙面的贺霄对视上,她眼里情绪饱满全是戏谑,趁着楚军回避蝴蝶针的空袭,一个大跳凌空逼上前,长鞭似长了眼往人脖子上绞去。
她那把千机伞开扣成鞭之后又长又灵活,寻常兵刃根本没法与之匹敌,见到了只有躲的份,贺霄却是眼前一亮,当即一挥手大喊道:“动手!”
早已准备好的三个士兵手持火铳筒猛地一推,喷出来的却并非沈北陌预料中的猛火,而是一注注晶莹粘稠的蜂蜜甜浆。
沈北陌落地处人群自动散开,那些糖浆被熬得极其粘稠,其实射不远,但千机伞的机簧实在精密,况且她一直都是凭着巧劲挥甩完成变形,只要有一块铁片卡住,都会直接影响她的发挥。
几个士兵抱着火铳筒玩了命的往前浇,沈北陌猝不及防被淋了满身,风一吹更是灾难,那千机铁鞭上全沾了飞起来的蝴蝶针,虽然还能活动,但却是滞涩明显,再没法灵活变形。
贺霄瞬间开怀大笑:“哈哈,认栽吗?你再变一个我看看。”
沈北陌心疼极了,千机伞是陪了她多少个日夜的宝贝,早就有了感情,如今宝贝被人这样糟蹋,她恨得牙痒痒,照着他的脸一鞭子甩过去:“我杀了你个狗东西!!”
两拨人直接在山坡上混战起来,李恪几次三番想插手沈北陌与贺霄的战局,但那两人气势汹汹像是眼里只看得到对方一样,虽然千机伞被暂时固定在了长鞭的形态上,但那游龙一样的气势还在,蜂蜜影响了灵活性却不影响它切人的锋利,李恪贸然插不进去,只能先退而求其次与他人交锋。
长鞭挥舞带起呼呼风响,沈北陌杀红了眼,看贺霄像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