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轿子人人抬,蒋庆之给了富城一个眼色,富城带着郎中出去,吩咐厨子弄些好酒好菜招待。
孙不同作陪,和郎中说些军中的趣事儿。
等几个御医诊治完毕后,蒋庆之和他们出来,问道:「可有后遗症?」
「应当不会有。」
蒋庆之心中一松,孙重楼本就是个憨憨,再憨傻一点,那不就是白痴吗?
「伯爷。」富城过来,「那女刺客……」
「去看看。」
伯府有个私设的小牢房,边上就是用刑的房间。
女刺客被绑在木柱子上,牛筋缠绕的角度有些妖娆,蒋庆之见到问:「谁绑的?」
莫展说:「孙不同。」
那个骚男!
「谁的指使?」蒋庆之问道。
女刺客抬头,咬牙切齿的道:「蒋贼!」
「那男人是你的谁?」蒋庆之想到了女刺客在刺杀现场的那声悲呼。
「我男人。」女刺客奋力挣扎着,可孙不同捆的手法看似妖娆,实则有些奥妙在里面,她越是挣扎,牛筋就越紧。
「用刑!」
蒋庆之走了出去。
「咱来伺候他!」
富城走了进去。
没多久,惨嚎声就传来。
「蒋贼,你不得好死!」
「五哥,我没能为你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富城出来了。
「背后那人是郭冉。」
「郭冉?让老胡来。」蒋庆之虽说有当初裕王送的京师英雄谱,但哪里记得住那麽多人名。
胡宗宪来了,笑道:「石头那厮一醒来就把窦珈蓝气得想拔刀砍人。」
富城莞尔,「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那女刺客招供了,说背后那人叫做郭冉。」
「郭冉……」胡宗宪只是思忖了一瞬,就仿佛是后世点击了一下文档,「郭冉祖上乃是文官,不过到了他爹这一代有些后劲不足,只是个员外郎。到了郭冉这里,他科举不中,就挂着个九品的虚职……此人家境优渥,往来的人多是所谓的大儒名士。」
「儒家!」蒋庆之冷笑道。
徐渭来了,说道:「伯爷,严嵩父子正因刺杀之事怒不可遏,丢给他们。」
「咱们坐山观虎斗,顺带把严党带进来。」胡宗宪抚须微笑道:「严嵩父子只想看热闹,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了热闹。天道好轮回啊!」
蒋庆之摇头,「不必了。」
徐渭:「……」
蒋庆之说道:「叫上护卫,跟我出门一趟。」
……
第一次见到郭冉的人,多半会羡慕他那白皙的肌肤。
成亲许久后,妻子曾说两家说亲时自己曾偷偷看了郭冉一眼,被那白皙的肌肤给吸引住了。
「比女子还要白嫩呢!」
这也是郭冉的骄傲,为此他寻访名医,弄了几个护肤方子。
每日他必须睡足四个时辰,按照他的说法,天塌了也不许打扰他睡觉。
日上三竿郭冉才起床,他坐在梳妆台前,先净面,接着涂抹一层秘制的护肤膏,再加上一层防晒的东西。
「太阳有些大,罢了,今日不出门。」
郭冉看着铜镜中肌肤白嫩的脸,不禁有些得意。
妻子站在他的身后,哪怕是成婚多年了,她依旧迷醉于这个男人的魅力之中。
郭冉起身出去,门外有侍女等候,「郎君,有客人来访。」
郭冉去了前面,见来人是自己的好友王宪,便笑道:「这是来蹭早饭的?」
「都日上三竿了。」王宪笑道。
二人进了书房。
「孙重楼没死。」
王宪沉声道,「你安排的人失手了。」
「那个女人失手了?」郭冉诧异的道:「不对,我的人跟着孙重楼许久,发现这厮最喜去护国寺那里看杂耍,一旦看入神了,旁若无人。
那女子身手了得,有心算无心,怎会失手?对了,他们是如何断定孙重楼没死?」
「我哪里知晓。」王宪说道:「他们看到几个御医拎着食盒,笑眯眯的出了新安巷。」
「新安巷的美食据闻连宫中都赞不绝口。若是孙重楼身死,蒋庆之哪有闲情送御医美食。该死,那女人误我!」
郭冉一拍桌子,王宪说道:「那边说了,要想办法让蒋庆之最近一个月内无暇分身,如今孙重楼无事,此事算是搞砸了。」
郭冉坐下,有些颓然,「那些人在谋划什麽?」
「不知,我听了些零散的话,什麽不能让墨家和蒋庆之得意,务必要坏了此事……」
「罢了,这也是天意。」郭冉叫来仆从,「速去寻那个女人,就说事败了,让她马上离京。」
「是。」
仆役出去,王宪说道:「此事不成,让他们另行布局就是了。京师咱们势大,难道还留不住一个蒋庆之?」
郭冉面色凝重:「这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莫要轻视。」,说完郭冉起身去更衣。
王宪品着茶水,仔细思忖着此事的过程,冷笑道:
「什麽你死我活,蒋庆之和墨家就那点人马,说实话,换了我去主持,蒋庆之早已身败名裂,身死道亡。」
「是吗?」
随着这个声音,仆役倒着退了进来。
「谁?」
王宪回头。
一个男子站在门外。
「本伯蒋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