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那个女人,秦羽落便心生抗拒,不愿提丶也不愿想起,哪怕他并未见过她。
他暗暗攥拳,对抗抵触情绪,「她先跟着武王,然后又被武王送到了锦王府,这还不算,与父王在一起期间,又继续与武王在一起,直至怀孕。」
苏明妆的心,狠狠一沉——也就是说,锦王生母在入了锦王府后,还和武王……难怪,他每次都用「生母」来生硬地称呼那女子,语调中没有半分温柔。
是啊,从锦王的角度看,那名女子是武王的帮凶,也是造成他一生苦难的罪魁祸首。
既然头脑清醒,不愿蹚锦王府的浑水,而依附武王,为何又同意被送回去?
即便其有苦衷,但浑水蹚也就蹚了,为何还要与武王见面丶发生关系?还怀孕生子,生生为武王创造工具?
是因为求生吗?是因为对武王的爱吗?
明明清醒,为何后面却越发糊涂,最后害子害己?
苏明妆知晓锦王不愿多提生母,她便岔开了话题,「武王找到你,告诉你,老锦王并无生育能力,你是他的亲生子,而且他有人证和物证。只要他拿出那些证据,哪怕你想效忠皇上,却因为你的血缘,皇上不会留下你,对吗?」
「对!」秦羽落垂下眼。
从记事开始,就被折磨,到现在他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苟延残喘,保自己一条性命。
苏明妆抿了抿唇,「你让裴今酌将镖局分部,开在京城周围的几个郡县,是为打探那些人证物证做准备?」
秦羽落抬眼,惊讶地看去,「你猜到了?」
苏明妆失笑,「其实很好猜,因为你除了与我们合作外,没其他活动,所以我获取信息的针对性很强。」
秦羽落失笑着点头,「是啊,多亏了你,也多亏了裴大人,否则我的人生……毫无希望。」
苏明妆听着他沮丧的语调,很是不悦,「你别这般丧气,你会成功!相信我!」
梦中,他毫无助力,都能成功。
如今有了裴今酌这般强大助力,成功得应该更容易!
秦羽落怔住,惊愕地看着女子,眼神难以置信。
苏明妆板着脸,「看我做什麽?我说你会成功,就会成功,我以项上人头保证!还有,别把皇上或者武王想得多麽高深莫测,这两人都心思狭隘丶卑鄙阴险,这样的人,如何会有大智慧?你要相信自己,绝对能摆脱他们!」
秦羽落双眸大睁,一瞬间好似密布乌云被狂风吹散,好似昏暗山间骤然明亮。
但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就感觉有一阵火光,紧接着有人大喊——锦王殿下!安国公夫人!
苏明珠心狠狠一沉,低声道,「应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武王的人定编排我们。」
秦羽落已整理好了情绪,眼神坚定,「该担心的是你,我孤家寡人一个,名声好坏,我不介意。」
苏明妆点头,「我也不介意,我们走吧。」说完,便努力起身。
「……」秦羽落有些懵——不介意名声?
他没时间多想,立刻起身,把腿脚还不听使唤的女子拉了起来,「你回去后,要立刻看大夫!」
「我知道。」之后,苏明妆对着火光的方向大喊,「在这里!」
秦羽落低头看着女子,怔怔看了好一会,才将视线投向远方,心里想——真的能成功吗?
哪怕他从前想尽办法地挣扎,在夹缝中求生存,哪怕后来与她和裴今酌进行所谓的合作,他依旧没有成功的信心。
毕竟……那可是武王!
是连皇上都没办法的武王!
又岂是他这个生父不详之人丶自幼被控制操纵的傀儡,所能扳倒?
但女子屡次坚定地告诉他,他能成功,他竟鬼使神差地……真认为自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