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林恩,卑贱的「杂质」(2 / 2)

「治伤?」葛雷亚有些诧异,「那为什麽不乾脆让我给你带瓶月光原液?」

林恩的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如释重负。

葛雷亚能说出这番话,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说他是狂妄也好,穿越者的傲慢也罢。

他实在是看不出,没有了魔女小姐的帮助,自己面对比阿特丽丝有任何赢面。

葛雷亚正襟危坐,无比认真地望着林恩。

可实际上林恩的心里很清楚,这些都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

好在从结果看,他每一次都赌赢了。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终究没有发生。

「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总之,活着回来。」

倒不如说,身为更弱的那一方,时时刻刻都想将自己置身于安全的境地,企图在幕后谋算诸神,这才是无可复加的傲慢,终有一天会栽大跟头。

比如当时在旧工厂,林恩就将四皇子约书亚身上的命运丝线,嫁接到了接肢者的身上。

林恩摇了摇头。

「殿下怎麽样了?应该没什麽事吧?」

丝线之间的嫁接,只能在命运重量相似的个体之间展开。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源自命运的精准巧合。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当务之急必须先压制身上的伤势,恢复最起码的自由活动能力。

不过他随后挠了挠头:「话说,你难道就不怕我告密吗?」

那封经由女服务员传递的亲笔信,正是交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手上。

林恩的每一寸血肉,乃至骨骼和心脏,眼下都在经受着这种刀剜般的刻骨疼痛,一刻不停。

念及至此,他突然想起伊薇丝特。

眼下的他也只有尽可能不去想之后究竟会发生什麽。

目送葛雷亚离开之后,望着重新恢复安静的房间,林恩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这令葛雷亚感到一头雾水。

超凡之耻吗听到葛雷亚的话语,不知为何,林恩的脸上露出会心一笑。

「草李的。」

没错。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世界意志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忤逆者发出的无情嘲讽。

换句话说。

见损友再度陷入了沉默,仿佛不愿和任何人敞开心扉,葛雷亚也觉得有些难搞,只能用力挠了挠头。

这也使得他们身上的丝线异于常人。

毕竟在这之前,他就一直为缇雅的事情纠结,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出何种选择。

所以林恩此举有几分赌的成分。

这件事终究没办法向皇女殿下求助,甚至都不能说出口。

废话。

说着,林恩缓缓脱去上身的衣物,将精瘦且肌肉分明的身材曲线展露了出来。

也就葛雷亚和自己关系更近些,因此第一时间选择向他求助。

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缇雅拥有远超众人的命运重量之外,其它人甚至都没有在原作中出场,自然也就不值一提,无法作为嫁接对象。

在看清床上躺着的病弱少年时,他先是一愣,随后关上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中,自己的损友都没有丝毫反抗。

林恩回答道。

随后林恩便将手中的木盒打开了。

闻言,林恩抿了抿嘴。

从葛雷亚身上的那些黑色丝线就能看出来。

当然,这建立在放弃对缇雅使用堕落之刻的前提下。

金发少年的心中似乎蕴藏着许多埋怨,因此一股脑地抒发了出来。

但这一切都存在某个前提。

既然如此,就将执拗和疯狂贯彻到底。

否则的话,又何来系统和剧情偏离度的说法?倘若这封信交出去后,他等来的是愤怒的伊薇丝特,那麽本就挣扎不已的林恩便决定放弃抵抗。

少年甚至不存在于过去和未来,仅仅只存在于现在。

这意味着,他所无法决定的那些事物,也终究有了答案。

因为那天晚上她曾经说过,比起成为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她更愿意接受命中注定的死亡。

葛雷亚按照约定,独自一人前来旅馆和他见面。

闻言,林恩愣了几秒,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而事已至此,从缇雅将他带走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转圜的馀地。

「之前就很想说了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这种行为简直傲慢到了极点!」

说着,对方快步来到林恩的床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试图用皮带将这小子的手捆起来。

虽然从结果看,他似乎依旧免不了孤军奋战,可这一路走来所拯救的人并非虚假。

「就不能不做?或者,先回去找殿下好好道个歉,让她一起来想想办法?」

因此,林恩能做的并不多,仅仅只有把生命拿上赌局这一种选择。

不过即便如此,葛雷亚告密的可能性也并不为零。

这一次,林恩不开玩笑地下达了逐客令。

命运并非一成不变,也永远不存在什麽注定的悲剧。

「话说,你要这玩意到底有什麽用?」

眼下林恩身上所出现的变化,更像是某种源自因果律的惩罚,自然无法使用治疗药剂之类的事物进行恢复。

一边走,一边从腰间抽出皮带:「总算找到你小子了什麽也别说,现在立刻和我回去见殿下。」

伴随着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隙,一名金发少年偷感十足地探头进来,鬼鬼祟祟地打量着什麽。

见状,葛雷亚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就算要做,为什麽每次都要赌上性命,置那些会为你担心的人于不顾的境地?」

这便是使用戏命师的代价。

感受着沉甸甸的木盒,林恩的眼前微微一亮:「谢了,兄弟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眼下自己想要将他捉回去,哪怕状态虚弱,也该有所反抗才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和他这个「贵族之耻」有些搭边。

之所以选择他,只是因为比起阿菲娅和米兰妮,这小子告密的可能性相对要低不少。

也就是说,倘若想将自己身上的因果律惩罚,以套娃的手段转移到另外的个体身上,就必须先找到和自己命运重量相似的存在。

门外那人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也不知是激动抑或是其它,沉默了数十秒,这才轻轻扭开门把手。

想要赢下这些以弱胜强的对局,不管战略上如何蔑视,起码得给予他们理所应当的重视。

尤其还经过了魔女小姐的削弱,否则林恩·巴特莱昂早就因为过度使用命运之力而灰飞烟灭了。

「即使你这麽说,我也不会将这些话转述给她的。」葛雷亚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顺带一提,殿下在你家搞了个工程,听阿菲娅她们说,好像是要将地下室改造成暗无天日的单人监牢什麽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宛如泥沼般蠕动的透明半固体。

然而即便知晓了这一事实,林恩却并没有因此而悲观。

注视着盒子里名为「超凡之耻」丶「最弱生物」的沼泽孽物,他微微一笑。

谁说杂质就没办法改变一切?「嗡!」

下一秒,伴随着指尖的卡牌绽放出梦幻般的色泽,少年的身体忽然被无穷无尽的丝线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