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淡白天光从窗户投射进来,这几天总爱下雨,昨夜好像也下过一场,花叶上卷着雨珠。
萧梨在闹钟响起之前先醒过来,翻了个身,困倦地睁开眼皮,入目温之应那张锋冷的侧脸,几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不少,下颚线清新明了,头颈笔直带着疏离感。
这副长相,看似清心寡欲,可只有她知道,昨晚这个人,如何变着法的折腾她。
她以前一直以为温之应眼里只有工作事业集团,对于女色,从不感兴趣。
那天他生日,他喝得微醺,她故意将悄悄买了好久的黑色网袜穿上,还有猫耳朵头箍带上,混进他的房间里找他。
她紧紧攀着他不放,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是说我没送你生日礼物吗?生日礼物,就是我自己。”
那会他们结婚已有半年,可从来还没有过夫妻之实。
她原想过温之应会拒绝,但他没有,没过多久,他将她压在了下面,“梨梨,待会你别哭。”
那晚她真的哭了。
她没想过,初尝情.事,会是那么的不好玩,也没想过,那种时候,温之应会像变了个人。
自那以后,温之应似乎才意识到她早就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并且美色过人,便一改往日的禁欲端方,基本上每次和她同床,都省不了那事。
心里生出一些顽劣,萧梨伸手,掐住温之应的脸。
温之应睡得很熟,并未被她弄醒,只是眉骨略蹙了下,转过身,继续睡着。
萧梨觉得没趣了,闭言赖床。
本来想赖一会就起来的,她今天早上有早课,但是神经不受控制,睡意越来越沉。
梦中的画面似真似幻。
一颗翠绿的柳树下,穿着蓝白校服的萧梨,拉住温之应的袖子,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那句话:“哥哥,我喜欢你。”
温之应几乎没有犹豫,宽掌拍了下她的头:“懂什么是喜欢吗?别乱说。”
“我没乱说!我,我就是喜欢你呀。”
温之应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可是哥哥不喜欢你。”
萧梨愣在那。
她没想过温之应会这么直白地拒绝。
“为什么?”她问。
温之应道:“哥哥比你大十一岁,不喜欢小孩儿。”
他拍拍她的头,“回去好好学习吧。”
“喜欢我这件事,可能得下辈子了。”温之应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床头柜的闹钟抖动起来,播放出吵人的音乐。
温之应比萧梨先被闹钟闹醒,男人摁掉闹钟,往她脸上掐了下。
比起说萧梨是被闹钟吵醒的,说她是被温之应掐醒的可能更准确,萧梨睁眼瞪着温之应,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她之前的举动。
“起了。”温之应有点想笑,声音带倦。
“不想去上课。”萧梨抱怨。
温之应:“可以再睡会。”
那你掐我干什么?
昨晚消耗不少体力,萧梨现在的确很不想起来,她软绵绵趴着,脸掩进被子里,声音嗡嗡:“过五分钟叫我。”
很快五分钟过去,温之应并未叫她,只是自己先起了床。
萧梨怕睡死过去,没睡沉,温之应起床的动静让她醒过来。
这个说可以再睡会的人,怎么先起床了啊。
温之应正坐在床边穿衬衫,萧梨抬起脚,踩到他的后背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温之应回头看了下她的脚,没管她,道:“你要上课,我不是也要上班?”
萧梨道:“总裁可以偷懒啊。”
温之应:“总裁偷懒,员工失业?”
萧梨没再说什么,依旧懒洋洋瘫着,抬起脚,又往温之应的后背踩下去。
她时常调皮,温之应似乎已经习惯,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他身子稍侧过来,握住她的脚踝,看了眼她的脚尖,“脚不疼了?”
萧梨道:“还好。”
温之应往她的脚背拍了下,落回,从床边起身。
知道她脚不舒服还打她,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萧梨皱着张脸,懒洋洋坐起来,头发不算凌乱,她发质好,睡了一夜醒来,依旧蓬松顺滑地散着,只是头顶翘起两根呆毛。
温之应戴着腕表,眉宇有睡醒后的舒展,问:“你几点的课?”
萧梨声音又懒又困倦:“八点啊。”
温之应:“七点二十了。”
七点二十啊,还早,但是她出门要化妆。
萧梨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两分钟后,萧梨和温之应同时出现在洗手间。
从镜子里,萧梨要比温之应矮一大截,她个子在女生中不算矮,一米六六,但温之应有一米八.九,这种身高差被镜子毫不留情地展露出来。
萧梨一头微卷的长发用皮筋扎了起来,马尾吊在后脑勺上,耳边有几丝碎发,双颊白里透红,眼底充满没睡饱的困意,一双眼皮耷拉着。
身旁的温之应,身穿剪裁恰到好处的白衬衫,气质出众,刘海略长,稍遮盖住眉毛,五官俊朗明利。
突然听见萧梨“啊”了一声,温之应垂下眼睑,望见她左手握着她那把粉色牙刷,右手握着牙膏,目光呆滞地看着它们。
她挤歪了,牙膏没挤到牙刷上,掉进盥洗盆里,那张脸上,一副难以置信自己挤错了的样子。
温之应觉得好笑,夺过她手里的牙膏,而后拽住她的手腕,帮她把牙膏稳稳当当挤了,嘲她:“人睡醒了,脑子没睡醒?”
“……”
对啊,就是没睡醒,还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