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汉以来的外戚,除了上一个将女儿嫁给皇帝的曹操曹孟德外,几乎并无善终之辈!尤其是吴氏兄弟此番战事并不得力!
吴班接着说道:「当日我在夷陵,知道汉军是如何败的。此刻与夷陵有些相似之处,若如兄长所说来布置丶甚至能有几分胜算。」
「但是,胜了亦会折损兵力丶无力争取陇右,对大汉也并无什麽增益,还会给你我兄弟招祸。」
吴懿点头:「就在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说了!」吴班定下心神看向吴懿:「兄长就不要多事,丞相让你打丶就这般打好了。反正赤亭险要丶且后路无虞。」
「若战况有变,后路总归是在的。」
吴懿叹息了一声:「今日之语,入你我之耳就够了,莫要再传出去!」
吴班点头:「我晓得这些!兄长面对魏军之时需再三小心。」
「我在略阳见魏军攻势之猛,乃是平生仅见。魏军并不与寻常军队一般,莫要轻敌了!」
吴懿道:「我会谨慎用兵的,求稳为上。」
吴班走到吴懿面前:「时间不早了,兄长也该回营了。你我彼此相知,就不多言了。」
吴懿站起身来,拍了拍吴班的肩膀,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翌日清早,吴懿亲督两千士卒向白水河谷中的魏军进兵。
攻势只是稍微不利,吴懿就以避免死伤为由丶下令军队回退。
如此三日过去,吴懿每日上午都试探性的进攻一次,然后就撤回本营之中。
第三天的晚上,吴懿亲至诸葛亮大帐之中丶向丞相汇报着近几日的战况。
诸葛亮认真听着吴懿的讲述,缓缓叹了口气:「白水方向的魏军也是这般难攻?如此看来,大汉兵卒战力丶实与魏军相差颇多。」
「吴将军,回去之后谨守营寨丶无我将令不得进攻。高筑营垒丶多设岗哨丶多挖壕沟丶多放鹿角,以与魏军不接战为要。」
「遵令。」吴懿拱手应下。
史册之中,长于谋国者丶往往短于谋身。
可真要做这样取舍的时候,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难免会遇到冲突。
吴懿丶吴班兄弟二人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境地。
在诸葛亮个人的道德威信并未让所有人信服之时,又刚刚经历了一场败退丶将领们的保守行事,就是一种避免不了的现象了。
但对于国舅吴懿吴子远本人来说,并未有丝毫对大汉不忠之事。只不过未将心中谋略向丞相禀报丶又作战消极罢了。
吴懿自己明白,自己这三日之中丶只是进攻时没有放开手脚。倘若魏军真的大举来攻,定然不会有半点保留,会拼尽全力作战!
可从丞相诸葛亮的视角来看,白水处魏军数量未知,虽未进攻丶但防守颇为得力,占不到什麽上风。
而这三日内,青泥水方向的魏军也并未尽力进攻,两军试探性的又打了两场丶乃是正经的相持。
似乎据守赤亭丶待魏军自退的谋画,可以顺利进行了。
……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丶位于长江下游的扬州,大司马曹休却听闻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伯连,你说什麽?」曹休惊诧的站起身来:「吕子衡死了?贺公苗也死了?」
莫非对面之人乃是自己宗亲,曹休真要以为他是吴军间谍了。
曹弃乃是曹氏同族远亲丶与曹休亲缘极远。但毕竟姓曹,依旧能在曹休手下担任参军。
二月中旬,全权负责吴国下游战事丶被孙权封为前将军丶扬州牧丶南昌侯的吕范吕子衡,得了孙权命令丶遣使北上送上礼物,为曹休寿辰致贺。
曹休收到礼物之后,一方面向洛阳朝中报备丶兼禀报此事,另一方面以曹弃为使者,致书给吕范回信。
曹弃不敢大意,拱手说道:「禀大司马,正是如此。」
「我当日从寿春城出发南下丶经合肥丶濡须两处,乘坐吴军楼船过江。可我当时便发现船只上丶竟有许多吴军身披缟素。」
「细细查问之下,才知晓是两日前丶吴军主将贺齐贺公苗病故了。」
曹休叹了口气:「去年在皖口之时,就是贺齐此人率水军在江上阻我。此前两次征吴,贺齐常常就在江上统领水军。」
「我真没想到他这样就死了。」曹休看向曹弃:「贺齐是因何病症亡故的?」
曹弃摇了摇头:「具体如何丶属下并不知晓。但属下只是听说,似乎是腹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