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买到一尝,和中州这边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哪怕是中州不同的餐馆,同样的菜吃起来也有很大差别。
其实这个问题张岳早该想到,只是他以前没吃过西餐,不知道正宗的西餐是什么味道。
再加上下意识认为,西方人的口味和东方有很大差别。
先入为主下,才会觉得西餐不好吃。
忽然他看向门捷列夫:“门捷列夫先生,你请我来这里吃饭,应该不是想感谢我那么简单吧?”
门捷列夫微微一笑:“还是张老板厉害,看出了我的意思。
没错,我请你来,主要还是想和你谈谈巴黎奥运会举办期间,运动员及其工作人员的就餐问题。”
张岳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在巴黎举办奥运会,运动员,尤其是工作人员,来自西方比较多,所以应该以西餐为主。
而作为东方人,你怕我对饮食有偏见,所以才特地提醒我?”
谁知门捷列夫摇摇头:“你误会我意思了。
没错,以前在欧洲举办奥运会,提供的食物都是西餐,而且非常正宗。
但根据事后调研,这些西餐的受欢迎程度只有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吃到西餐后都表示不太满意。
作为这次奥运巴黎奥筹备工作的负责人,我希望运动员及其工作人员对就餐的满意度,能超过百分之七十。”
张岳和门捷列夫聊天,旁边石曼曼和杜志建一直在倾听。
杜志建听完对方的话,忍不住开口:“门捷列夫先生,你想让张岳将中餐和西餐结合起来?
一是提高餐品种类,二是让所有运动员都吃得好?”
门捷列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希望餐品可以加入中餐,但不仅仅是中餐。”
杜志建一愣:“什么意思?”
张岳笑道:“门捷列夫先生是说,我们不仅要加入中餐。
还要根据其他国家运动员及其工作人员的饮食习惯,加入不同的新餐品。
比如俄罗斯。
俄罗斯人吃饭喜欢大鱼大肉,喝伏特加,吃各种罐头。
所以对俄罗斯人来说,中餐和西餐尝尝鲜还行,但一直吃就会因为身体不适应而难受,甚至影响比赛发挥。
还有印度。
印度人喜欢吃咖喱饭,以及飞饼。
对印度运动员来说,如果没有咖喱饭,他们的运动员想拿到好成绩很难。”
杜志建脸上瞬间全是嫌弃:“咖喱饭?那玩意看起来就难受,傻子才会吃。”
门捷列夫朝张岳竖起大拇指:“还是张老板厉害,一点就透。”
说完他叹了口气:“其实为运动员和工作人员提供食物本身并不难。
巴黎奥运会主办方的拨款也很充足,就算赚不到钱也不会赔。
但这只保证运动员和工作人员能吃饱,如果让他们吃得好,吃的顺心,吃的舒心,就比较麻烦了。
就像咱们所在的这家西餐厅,百分之九十的法国人都对其赞不绝口。
但如果去隔壁,那边的好频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所以巴黎奥运会所提供的食物,除了要符合各地运动员的饮食习惯,还必须正宗。”
门捷列夫说完,再次对张岳道:“运动员的饮食直接影响他们的竞技状态,所以这一块的重要性,半点不低于奥运会开幕式时的灵感创意。
我知道做到很难,所以张老板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如果你觉得做不到没必要强撑,我找其他人就是。”
张岳瞬间笑了:“说句心里话,我本人的确没多少信心,不过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但运动员的就餐问题马虎不得,不能因为我的一厢情愿,就让他们凑合着吃。
要不这样,你把这次所有参与食品招标的公司都叫到一块,大家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比一下。
谁的想法更好,菜品更丰富,更符合运动员心意,那就选谁。
包括奥运主场馆装修也一样,能者居之。”
门捷列夫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合适吧,我相信张老板你的团队一定能把事做好。”
“千万别这么说,你对我有信心我相信。
可问题是,我对我自己都没信心。
所以大家还是比试比试,这样对所有人都能有个交代。”
“既然这样,我安排一下,时间确定后再通知你。”
一顿饭吃完,双方告别。
等门捷列夫离开后,杜志建忍不住道:“既然门捷列夫已经把项目给你,你为什么还要主动拿出来和别人竞争?
费时费力不说,要赢了还好,一旦输了,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岳看着杜志建:“你没听出来?”
“听出来什么?”
张岳只好对石曼曼道:“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石曼曼笑了笑:“很简单,门捷列夫第一次见到咱们,就没想过把这两个项目直接给咱们。”
杜志建一愣:“不会吧,我看他挺热情的?”
石曼曼摇摇头:“他的热情,只是因为老板帮他拿到了巴黎奥运会的筹备权。
老板帮他这么大的忙,他如果不拿出一点姿态,会显得自己没有度量。
所以他才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要把这两个项目交给咱们做。
我刚开始也被他骗到了,直到他请咱们来这里吃西餐。
你没注意吗?
在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直旁敲侧击,每句话都在隐喻以老板的能力,不足以胜任巴黎奥运会运动员就餐的筹备工作。”
杜志建一拍额头:“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家伙的反应怎么不太对劲。”
只是他有些奇怪:“不过这也太累了吧?
既然不想直接把工程给他们,明说就行了。
咱们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而且好在咱们听出来了,如果听不出来,那情况岂不是特别尴尬?”
张岳笑道:“咱们如果听不出来,他肯定会另想办法。
比如过两天再次找到咱们,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到时咱们肯定会问原因,他再找些借口,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这样啊?不得不说对方活得真累。”
张岳摇摇头:“你又错了。
门捷列夫的言行看似麻烦,但也是对我的一次考察。
就比如刚才那顿饭,如果我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对我能力的评估就会下降几个台阶。
到时真的竞标,他就会倾向其他人。
毕竟对他来说,把伦敦奥运会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得为这个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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