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馀八位圣主连忙追问：「哦？！说来听听？」
「与你们说了也没用，我再去一趟揽月宗，与林宗主亲自聊吧。」
荒天剑尊退出群聊。
直接开始赶路。
如果可能，他真不想暴露这事儿。
但相比于将揽月宗『送走』，他觉得，还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下的。
但却不能暴露给其他圣地知晓，毕竟这可不是什麽好事儿。
之前大荒剑宫虽然是被逼无奈，但却着实做了些不太光彩之事。
所以···
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
「哦？」
「除荒天剑尊之外，没人有门路麽？」
接到顾星怜的回覆，林凡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其他圣主竟然都没有『常规门路』。
而荒天剑尊作为『保底』，却是并非超出他的预料。
「剑气长城啊···」
他不由想到三叶。
三叶离开已然数年，也不知如今过的可好，但从共享数据来看，它还活着。
而且，实力正在迅猛增长！
而三叶能在渡劫之前进入上界的剑气长城之内，那就证明，大荒剑宫确实有这方面的路子。
但林凡也仅仅只是知道他们有路子而已。
这路子究竟如何···
还得聊过才知道。
「麻烦了。」林凡笑着回应。
顾星怜哼哼道：「你把我当傻子？」
「哪有，你是最棒的。」
「呸！」
「···」
······
「林宗主。」
荒天剑尊神色有些严肃：「听闻您想举宗飞升？」
林凡点头：「是有这个想法，若是有门路，还望不吝赐教。」
荒天剑尊表情更加沉重：「赐教谈不上，要说门路，我也的确有。」
「只是···」
「只是什麽？」
荒天剑尊眉眼低垂：「极为危险，称之为十死无生都不为过。」
「哦？」
林凡面色也随之凝重：「还请细细道来。」
嗯~
该配合的时候，好歹配合人家一下嘛。
总不能该配合演出的时候还视而不见吧？
「是这样···」
荒天剑尊挥手布下一道结界，但随即又是一声叹息：「这结界，却也防不住顾星怜。」
「只希望她莫要窥探吧。」
说到这里，荒天剑尊不由苦笑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那还是早些年的时候，我还未曾接任大荒剑宫之主的位置。」
「有一次，我随同门外出历练，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剑道秘境。」
「在那秘境之中，我们历经重重考验，不少师弟丶师妹葬身于其中。」
「剩下的，也都被淘汰，强行送出了秘境。」
「只有我一人，成功闯到最后。」
「在那里，除得到数种剑意丶剑诀传承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祭坛。」
「那祭坛古老而破败，其上遍布裂痕丶剑痕，还有无数次大战留下的岁月与斑驳痕迹。」
他又一次挥手，以体内仙力凝聚出一个祭坛虚影：「大概像这样。」
「这祭坛太残破了。」
「我几乎将其忽视，但在离开之前，却有发现其内隐隐约约有惊人的剑意闪耀。」
「断断续续，似幻似真。」
「我不知是否是错觉，但却不愿放弃这个机缘，毕竟，若是我没感觉不错，那祭坛之内，只怕是有剑仙真意！」
「所以，我将祭坛带回去了。」
「其后，时常琢磨丶参悟。」
「却一直无所得。」
「而那剑道真意，也是飘忽不定，时而出现丶时而隐匿，有时数百年岁月都不见得会出现一次。」
「渐渐的，我也就放弃了。」
「岁月如梭，眨眼间，便是接任圣主，随后，又历经了许多事。」
「直到数十年前，我突然发现，那残破的祭坛，竟然有一种奇特波动。」
「短暂参悟后我发现，这祭坛，竟然可以启动！」
林凡一边听，一边点头，还在询问：「竟有此事？！」
「后来呢？！」
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后来···」
「我犯了一个错。」
他长叹：「我启动了祭坛，本以为会到连接到某一处秘境，却不曾想，连接的是···」
「一个极为恐怖之地。」
「剑气长城！」
「剑气长城···」林凡念叨着，手指有节奏轻敲桌面：「这剑气长城是何地？」
「为何你说自己犯了错？」
「若只是连接剑气长城，自然算不得什麽。」
「毕竟，剑气长城我还是知道的。」
「我大荒剑宫早年飞升的先辈偶尔有机会与我们这些晚辈联络时，曾提及过剑气长城。」
「那是仙界剑修的圣地！」
「是剑修所铸造的虚空防线！」
「抵御外域的不朽丰碑。」
「剑气长城在，仙界，便无忧！」
说到此处，荒天剑尊缓缓低下头去，喃喃道：「那时，我很兴奋，有过无数的憧憬与幻想。」
「可不知为何，当我启动祭坛，当我与剑气长城中的剑仙联络上时，却发现···」
「与我们剑宫先祖所言截然不同。」
「他们的气息根本不像是剑仙，倒更像是剑魔！」
「且强势要求我通过祭坛送上至少三十位第九境剑修。」
「问起为何，答曰···」
「培养后代，征战域外。」
「但我留了个心眼。」
「通过先祖曾留下的秘法与宝物，我能与一位共同上去的长老有一两次联络机会。」
「而后我得知，他们要人上去，竟是为了···」
「夺舍！」
林凡眉头一挑，顿感不可思议。
「夺舍？！」
卧槽？！
难道，那不是自己知道的剑气长城？
若是那个剑气长城，不说冠绝天下，那却也是剑修风骨堪称顶尖之地！
征战外域，多少大剑修葬身于此？
一代又一代人，从未退后过哪怕半步，也绝对做不出夺舍之事来！
还不是剑仙，更像剑魔···
那到底是个什麽鬼地方啊？
他倒是没太担心三叶。
三叶已经离开数年，既然之前都一直没问题，那也不必急于一时。
只是···
三叶似乎与那剑气长城还有牵扯？
这鬼地方···
「我大致明白你的想法了。」
林凡没在剑气长城的来由丶细节等问题上继续追问，毕竟，这荒天剑尊看样子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想不明白。
先祖那般吹嘘的剑修圣地，结果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一般的地方，他没道心崩塌就算不错了。
「只是，我们揽月宗这麽多人上去，怕是不妥。」
「毕竟，我们也并非全都是剑修。」
「是啊。」
荒天剑尊叹道：「所以我才说，堪称十死无生，不过，我发现，那祭坛可以传送空间法宝。」
「而不是飞升那般，只能将法宝炼化丶存于体内丹田等处。」
「换言之，或许，可以用一个相对较小的秘境，将门下弟子藏于其中，再通过祭坛前往剑气长城。」
「只是···」
「一旦上去，便会面临那些『剑魔』一般的存在夺舍，危机仍然存在，且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
「仍然是十死无生之局。」
「我断然没有害你与揽月宗的想法，只是，其他人都没有门路，而我却恰好有这条险路，便告知于你。」
「我理解。」
林凡点头。
他没那麽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只是这条路，还真有些扯犊子啊。
去，还是不去？
如果是林凡一人，他大可无惧，完全可以去剑气长城闯一闯，再去仙界。
三叶能活下来，那麽，理论上自己也能！
只是，带上宗内所有人的话···
万一出了岔子，便是害了所有人。
这让林凡有些犹豫。
至于秘境什麽的，揽月宗倒是还真不缺。
有宋云霄如今都开发大大小小几十个秘境了！
带上一个上去，完全没问题。
只是，这个险是否应该冒，还需要斟酌斟酌。
因此，林凡道：「是否前往，我却还需要斟酌一番，暂且不能给剑尊答覆。」
「若是有了结论，再联系剑尊你如何？」
「理应如此。」
荒天剑尊松了口气：「不过，恕我直言。」
「这条路···」
「还是莫要走为好。」
「多谢提醒，我会谨慎些。」
「···」
······
送走荒天剑尊，林凡陷入沉思。
他倒是想找人商量商量。
最好的商量对象是谁？
范坚强？
「不妥，这货绝对是一万个不同意。」
以苟剩的性子，让他同意冒险？这比杀了他还难！
可除开苟剩，其他人却又不是完美商议对象。
「再尝试寻找其他路子，看看是否有其他办法可以举宗飞升吧。」
「这条路···」
「的确有些凶险，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选。」
「甚至···」
「哪怕是不举宗飞升，也不能这麽玩儿啊。」
林凡叹了口气。
随后，他再度联系顾星怜，并请她使用观天镜观测天下。
只是这一次，并不是观察什麽人，而是观『物』。
比如那些遗迹丶石碑，或是有关的这样那样记载等。
想尝试寻找与举宗飞升相关的线索。
只是···
哪怕观天镜全力以赴，耗费数月时间，也没能寻到有用的线索。
相关记载倒是有。
但基本都是吹嘘那些神兽族群如何如何牛皮丶如何如何办到的。
实则，确实啥线索没有。
无奈。
林凡只能找到范坚强，将自己想要举宗飞升的事儿告诉他，并询问他是否有什麽头绪。
范坚强却也是一摊手：「我不造啊？」
「师尊你怎麽想？」
「我还能怎麽想？」
林凡哑然失笑：「应该是与实力丶背景有关系吧？」
「我在想，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飞升之时强行以实力打开天门，譬如剑开天门之类的，并将这个天门稳固一段时间，其他人也能进入仙界···」
「毕竟仙界并不是只有仙人，凡人也能生存，既如此，只要开了门，大家就都能进去丶都能生存。」
「我也觉得是这样。」范坚强点头：「但是，这麽做，恐怕以师尊您目前的实力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这是违反规则了，仙界那些势力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且我们违规在先，柳神只怕也不好插手···」
「是啊。」
林凡叹道：「我也是在考虑这点。至于之前的龙凤麒麟等族群为何能举族飞升，我认为，是上界的同族在接应。」
「这些族群在上界的存在必然更强，族群很可能也更大，并且掌握了惊人的话语权。」
「再稍微运作一番，举族飞升，或许便如此完成了。」
「咱们在上界却没人。」
「柳神虽强，但却很忙，她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
「所以···」
「这条路，行不通的。」
杀上仙界和搞定剑气长城谁难？
那必然是前者。
毕竟，剑气长城再强，也只是仙界的一部分，算是边关。
而且大概率只是边关之一。
毕竟诺大的仙界，不可能只有一个边关吧？
而仙界这种存在，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自己的权威遭到挑衅。
如果老老实实上去，有柳神的威慑，他们大概率不会明目张胆以大欺小，可若是自己要挑战整个仙界的秩序，那···
呵呵哒！
「还有条路。」
林凡还是决定听听范坚强的意见。
他很苟，但也很稳！
指不定就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他将剑气长城之事告知。
苟剩顿时满脸艹蛋表情。
「这···」
「这不也相差无几麽？」
「剑气长城那种地方，还是魔改版···」
「如果是咱们熟悉的那个剑气长城，倒是没什麽问题，咱们谨慎一些，问题不大，可是魔改版，我们情报几乎为零，就算有三叶作为『内应』，也几乎没有活路啊。」
「尤其是举宗飞升的话，更是···」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他们要检查您带上去的小世界，又该如何？」
林凡叹道：「这也正是我正担心的问题。」
「···」
范坚强挠头：「其实师尊，我觉得，您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
「举宗飞升固然更好，但也要考虑咱们的条件是否合适。」
「再则，万事都难以十全十美，所以，总要有些取舍。」
「不如，您先上去，打下一片江山，或是有实力接应咱们之后，咱们再上去？」
苟剩一心只想苟。
他有这种态度，林凡见怪不怪。
早就猜到了！
只是孤身一人上去，多少有些无聊了。
那有啥意思啊是吧？
「取舍。」
他摸着下巴：「要不，我把你们带上去？」
「普通弟子若是遇上夺舍，只怕是没多少反抗之力，但你们我还是相信的！」
「？！」
范坚强一愣。
这···
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他眼珠子一转：「这个···师尊所言不无道理。」
「但咱们揽月宗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规模，靠的便是师尊你和咱们师兄弟姐妹们撑着，若是咱们都去了仙界，揽月宗该何去何从？」
「莫非，好不容易强盛了，却又是盛极一时丶昙花一现？」
「咱们一走，揽月宗必然会迅速衰败呀！」
「到时候···」
「该如何是好？」
林凡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正因如此，他才想举宗飞升。自己一个人飞很简单，而自家亲传一脉，要飞升也不难！
怕是最多十年八年之后，萧灵儿他们也会接连飞升。
若是这期间没培养出可靠的接班人来，揽月宗一样是无人支撑，很容易衰败。
可林凡的实力又与宗门息息相关···
所以，林凡才想举宗飞升。
自己尽量照看丶保全宗门，自然最好。
「天赋太好，也是问题啊。」
林凡无奈一笑。
当初环境太恶劣，自己没办法，只能选择剑走偏锋，只收主角模板或是那些个天骄弟子。
一来知根知底，二来他们成长迅速，能带来更多安全感。
可现在，后遗症出现了。
大家的天赋都太好，动不动就要飞升，由于时间太短，揽月宗甚至都没时间来培养优秀的接班人！
不过~
苟剩说这些，绝对不仅仅是字面意思。
林凡眼珠子一转：「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很简单！」
苟剩拍着胸脯：「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宗不可一日无主，这个主，未必是宗主，但却一定是『主心骨』。」
「师尊你是了解我的。」
「我这人吧，虽然苟了些，但是看守宗门···咱们这一脉，除了师尊你之外，舍我其谁呀？！」
「所以依我看，师尊你带上大师姐和石昊他们一同飞升吧，我留下来看守宗门，直到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为止。」
「如此，师尊你们不用冒太大风险，宗门这边，也能更为稳妥。」
「不知，您意下如何？」
「···」
「好计策。」林凡点头。
「？？？」
范坚强一愣：「您同意了？」
林凡：「你觉得呢？」
范坚强：「···」
显然，假的~！
「是该有所取舍，强行将所有人带上去，未必合适，在下界发展一段时间也好。」林凡看向范坚强，笑了。
洁白的牙齿好似在发光：「不过，你留下算个什麽事儿？」
「老二啊。」
「你是了解我的。」
「你这麽稳妥的人，留在下界算个什麽事儿？那自然是咱们一起去上界闯闯！」
「咱们上界的新家，更需要你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