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闹得那么大。反正调查到最后,我被[上面]发现了。」
「所以你鄙视陈青获。所以你出卖他?」吴砚之嗤笑,「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我保持沉默,只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而已。」许小听淡淡,「我从来没有鄙视陈青获。后来我把那个B咒得半死不活。陈青获很可能是知道的,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典狱长,狐狸精他没有传言那么坏。我也是来坐牢了才知道。」
吴砚之沉默半晌,不愿再想。他让自己想,果然取缔结界,后患无穷。许小听和汪亦白都算闹得太大才被收监,还有多少没闹大的?
可他真的无暇再管更多了,「你。日出前,把工业区的妖祟列出清单给我。」
「?」打了半天感情牌,到头还是要工作。巴大哥,蛇大爷,您看看时间,距离日出只剩三个小时了。
吴砚之看出她不情愿:「妖祟是受人类执念影响的物件。任其泛滥,有害无益。」
「呃。可是狐狸精说,虽然妖祟放着不管,确实会变成都市怪谈造成恐慌,恐慌又会催生新的妖祟。但...钢笔精、筷子精这种弱势妖祟,其实...无关紧要....」
「荒谬。」吴砚之怒道,「妖祟不论强弱,就该全部收监!」
「这是狐狸精说的!不是我说的啊!」要不你们打一架吧。许小听今天也为陈青获招魂。
吴砚之狠狠咬牙:「迟早把陈青获抓来问清楚...」
「啊?狐狸精不是...」
「还不干活?!」
婴勺扑扇翅膀飞走,吴砚之也松了一口气。整夜在浮川市东区追捕妖祟,说一点也不疲倦必定是假的。加之后半夜飘起了皑皑大雪,其实他比许小听还想裹进被窝睡个好觉。可惜他不行,毕竟醒来就是春天。
典狱长。以后冬天你放心睡觉,我来帮你打理囹圄,怎么样?
谁在说话。
吴砚之重新扎紧围巾,捂好兜帽,这些动作由他穿了三层手套的双手运作不免有些困难。但从五十米高的广播电视塔上一跃而下的姿态,依旧干练而迅捷。
那是凌晨三点的浮川市中心,空旷的街道沉睡在一片幽邃的蓝紫色里。街灯稀疏,光影斑驳,橱窗像一块块框柱的黑黢黢的深渊。
愈是人潮拥堵的地方,妖祟愈是密集,今夜逮捕了这条街上近百只妖祟后,大概是没有漏网之鱼了。大概是没有了。
可明日开市,那些讲价的、叫卖的、失望的、嫉妒的人们,又会诞生新的妖祟。
这份工作,可想而知,将永远没有尽头。
吴砚之看着橱窗倒映的自己,黑眼圈厚重,双眼布满血丝。重新拥有[囹圄],他看起来远没有想象中自在。
...陈青获你答应要在冬天替我照看[囹圄]的。
他又想起某只缠着他学捉祟的小狐狸了,想起那只小狐狸后来也是独当一面的典狱长了。
而他当时是怎么说的。石涅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囹圄]交给你?哼。你,太弱。
小狐狸扑得抱住他,所以涅涅你多教教我,好不好。
浮川的冬天好冷,陈青获。
入冬这么久了。你都没有送过一句关心。
明明囹圄一直在这里,你的酒吧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