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子黑熊寨的地盘有两州与江州交界,原本还说话很大声的江州突然间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州的读书人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哑巴,实则是不少读书人已经把黑熊寨当新朝廷对待了。
新朝廷离他们这么近,也不搞大燕那套以死相谏的路子,文人这嘴上叭叭除了有挖矿的风险外,再没有任何收益。
自然叭叭习惯了,还是有一些读书人私底下聚会,只是再不像从前那样当街夸夸其谈,怕有心人拿了他们把柄,等黑熊寨过来再告他们一状,还有何仕途可言?
说起仕途,江州不少读书人都愁眉不展,盖因黑熊寨入仕实在不算难,不过是从科举的锦绣文章变成务实的策论,其实连策论都谈不上,只要答卷上文字整洁,能够读通顺,便有录取的可能。
这本来是好事,毕竟江州多的是经年累月科举不中的读书人,黑熊寨入仕变简单了他们被录用的概率也变大了,之所以愁眉不展还是江州某些不能过去黑熊寨考官的书生。
“琼州离咱们最近的县城,我有亲戚住在那里,黑熊寨过去后也有书信往来,听闻那地方如今是个十五六岁的哥儿在当县令。”
十五六岁在读书人眼里,拿个秀才名头都能称道一声天赋不凡,能够当上一届县令的怎么也该考过殿试,本朝还没有十五六岁就成了进士的,结果黑熊寨倒好,不光任用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还是个哥儿,实在让江州苦读多年的书生冒酸水。
“黑熊寨任人唯贤,十五六岁的哥儿又如何,听闻这次过来琼州做官的都是抽调祁州容州干出成绩的官吏,那哥儿只怕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当官了,而且做的政绩很不错,不然都不见得会外派到琼州去。”
琼州难收拾,过来做官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别看官职是平调,但要是把琼州治理好了,日后北面少不得要管理一府之地,那哥儿才多大,黑熊寨打下大燕怕也才堪堪到二十岁。
二十岁的府尹,在大燕想都不敢想。
“先不说人家是个哥儿,就算同你我一样三岁开蒙,他做官时也才读了十年书,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读了十好几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都有,结果还比不上个小娃娃了。”
“也是时运不在我等身上,可惜咱们因为家族缘故,不能去黑熊寨一展拳脚,只能等黑熊寨打过江州,再说入仕的话。”
“也是不晚,比起北面其他州府,咱们江州算占地理优势,下一步黑熊寨必先要夺江州,到时候待黑熊寨核查后,你我还能当官便还来得及,要是当不了官,只能想想其他出路了。”
黑熊寨每到一处都要对当地世家豪族进行清缴核查,其下子女能否为官就得看自家家族清白程度了,若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错,黑熊寨倒是不会较真,可就怕家族里埋了雷被黑熊寨查出来,族中子弟再没有前程可言。
“其实不能做官也还有出头的机会,黑熊寨开府学县学,需要大量读书人教书,真要是因为家族原因不能入仕,就走走教书一道,看有没有机会升入官吏系统。”
“也只能如此了。”
江州还没过去黑熊寨的读书人难免唉声叹气,而过来黑熊寨的江州读书人,一个个如鱼得水,许子从就是其中一个典型。
他不是出生江州,但因为在江州读书又有山长举荐,带着有心过来黑熊寨游学的同窗过来,原本他们打算在鹿鸣府呆上一个来月就去黑熊寨其他地方看看,谁料石先生出手,忽悠了几句就把他们全留下了。
一行十七人都被安排了官职,便是不在鹿鸣府也是在祁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