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青也不是恼怒他对李家不轨,李青恼火的是朱厚熜的出发点并不纯粹,是恼他的格局太小,恼他对治下子民的态度……
忌惮是真,可更多的是贪婪。
哪怕朝廷日子过不下去了,朱厚熜再这样做,李青都多少能理解,至少不会勃然大怒,可如此……
太小家子气了,根本没有皇帝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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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着,李青再也没跟朱厚熜说过一句话,都不稀得多看他一眼,哪怕朱厚熜开展了武学院的相关政策,都没能挽回李青的心……
朱厚熜起初也憋着一股气,可很快……
省吃俭用的仙丹……吃完了。
眼见李青别说炼丹了,连话都不想与他说,朱厚熜终于有些慌了,这样下去,自己的长生之道岂不要泡汤了?
难道用强?
算了!
朱厚熜有种强烈的预感,真逼急了这厮,未必做不出弑君的疯狂之举。
以李家的体量,以李青的本事,离了自己大明未必没法转,当初堂兄溘然长逝,不也一样没啥大乱子,甚至……
哪怕没有李家,哪怕没有李青,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过,哪怕是皇帝!
对于李青的本事,朱厚熜并未真正领教过,可正因如此,他才更为忌惮。
一个相信神仙之说的人,对仙人的忌讳,可比真刀真枪要深的多的多。
到了,朱厚熜只能主动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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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
朱厚熜带着月饼,还特意叫上黄锦一起,来到连家屯儿小院。
门前。
朱厚熜叮嘱:“一会儿,你多说点。”
黄锦点点头。
“嗯,敲门吧!”朱厚熜扬了扬下巴。
“砰砰砰……”
“轻点!”
“……”黄锦减轻力道,该拍为敲,“李国师,咱家黄锦啊,中秋佳节给你送月饼来了。”
‘吱呀~’
门打开,食盒被一把夺过,接着大门砰然作响,主仆面面相觑,一阵无言。
黄锦挠挠头,道:“这姓李的咋跟个女人似的,这么记仇……”
“闭上你的嘴!”朱厚熜狠厉瞪眼,接着,清了清嗓子,道:“先生,记得你之前说过,学院之事你会帮朕,可不能失信啊!”
少顷,冷淡声音传来:
“那个国子监祭酒严嵩,不是写了一篇万字文论述广开武学院的必要性吗,加以利用,引导舆情,内阁有张璁、桂萼,你如今也有基础了,再将群臣视线往广开文学院上面引导,以做风险对冲……”
“你……咱们君臣面对面说,有些细节需好好商议。”
“我身体抱恙,恐传染了你。”
“朕不怕!”朱厚熜说。
然,里面再没动静。
黄锦实在瞧不过眼,梗着脖子愤愤道:“皇上,您瞧就好吧。”
“别……”
朱厚熜忙去拉他,可二百多斤的黄锦哪能是他拉得住的?
“嘭——!”
一声巨响,黄锦清澈的眼神愈发清澈,胖脸满是茫然,原地转了几个圈儿,一屁股蹲在地上,直挺挺倒下。
“黄锦……”
黄锦一声不吭,额头渗出鲜血,不一会儿便染红了大半张脸。
陆炳都被惊到了,忙俯身去探其鼻息,“皇上,还有气儿,臣这就带他去太医院。”
“去什么太医院,这不是骑着驴找驴嘛……”朱厚熜也是急了,口不择言起来,“快开门啊,出人命了,黄锦要没了。”
门再次打开,李青见此情况,勃然大怒:“你是真狠啊!”
“不是朕……真的不是……”朱厚熜百口莫辩,“先救人,他脑袋烂了都,快啊……”
李青将月饼咬在嘴里,弯腰抱起黄锦。
别说,
这吨位,都快赶上小胖了……
朱厚熜忙也趁机冲了进去,陆炳没跟着第一时间冲进去,而是一脸狠辣的说:
“今日之事,谁敢走露半点风声,杖毙!”
“是!”
皇帝如此低声下气,传出去龙威何在?
陆炳见震慑住了这些人,这才进了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