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鹅只是食物,不是毒药。
除非朱元璋赐赏一大堆烧鹅,把徐达活活撑死。
上次李文忠也不是吃肉吃死的,而是本就命不久矣的他,强行饮了太多的烈酒所致。
而且以朱元璋对徐达的感情,也万不会这么做。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要杀徐达,也不会用烧鹅,直接赐一杯毒酒,既简单,又高效,岂不更好?
要知道,老朱杀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杀,给徐达罗织罪名,而后要他的命,有锦衣卫在,简直小菜一碟。
李青不禁感叹:影视剧误人啊!
一刻钟后,马车在魏国公府门口停下,二人下车急急奔进府院。
……
房间里,徐达趴在床上,脸部肌肉不时抽搐,显然在忍受极大痛苦,子女、妻妾围在一旁急得不行。
徐辉祖分开众人,“永青侯来了,都让让。”
李青抱拳一礼,上前道:“见过魏国公。”
徐达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嗯,大过年的麻烦你了。”
“国公客气。”李青笑了笑,搭上徐达手腕号了一下脉,而后掀开被子查看背疽情况。
徐达的背疽已经很严重了,疽形平塌,根基漫肿,色晦暗,皮肉溃烂,脓汁清稀。
但这只是表面,李青知道皮肉下面的粘稠脓汁才是病根。
不把它们清除出来,背疽根本好不了。
而想彻底清除脓汁,除了精湛的医术外,还要有极致的手法才行。
幸赖,这些对李青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徐达的状态,也比李文忠好很多,只要妥善治疗,病愈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银针吗?”
“有的。”徐辉祖连忙取出一旁橱柜里的针盒,递给李青,又问,“洁净棉布也需要吧?”
之前太医诊治的时候,也都是以针灸治疗,徐辉祖多少有了经验。
“嗯,多准备一些。”李青接过开始消毒,朝众人道:“大家暂时回避一下吧。”
一行人对李青嘱咐一番,说了些治好病有重酬的话才离开。
少顷,徐辉祖送来裁剪好的一大沓棉布,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徐达叹了口气,“后生,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要是没有干脆别治了,娘的,我好好造一顿得了,老了老了受这罪,还不能吃这,不能吃那,活着也没意思。”
李青看他这模样,有些好笑,安慰道:“国公放宽心,背疽并非不能根治,只要国公配合治疗,是可以康复的。”
徐达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迟疑道:“我读书少,你莫骗我!”
“下官岂敢诓骗国公?”李青捏起银针,“还请国公忍耐一下。”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徐达满不在乎,“自从得了这病,就没得过一天好,再疼又能疼到哪儿去。”
“嗯……还真疼啊。”徐达脸憋得通红。
“还忍得住吗?”
“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这不算什么,你继续。”徐达嘴硬道。
李青不再多言,继续施针。
约莫一刻钟后,表皮的浓水被清除干净,拿棉布清洁后,徐达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后生你果然有两把刷子,我现在舒服多了。”
李青乐道,“还没结束呢。”
顿了顿,正色道,“国公,接下来更疼!”
“还没完啊?”徐达一脸惊讶,随即心里也燃起了几分希望,“尽管施针,我顶得住。”
李青点点头,放下银针,调动真气开始推拿。
徐达闷吭一声,爆了句粗口:“他娘的,真…疼啊!”
李青不答,持续推拿,徐达不好说停,只能硬挺。
一刻钟后,李青再次施针,粘稠的脓汁逐渐冒出来,李青一边擦拭,一边推拿,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徐达几乎要虚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极致舒泰,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舒适感了。
“舒坦!”徐达竖了竖大拇指,“后生,真有你的。”
李青笑了笑,嘱咐一番,拿起一旁桌上的纸笔开了副药,“国公按时服药,少食荤腥,只需十日,就能彻底清除脓包,再养个月余便可康复。”
“好。”徐达精神大振,认真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国公太客气了。”李青笑笑,眼瞅着快晌午了,拱手道:“下官先告退了。”
徐达点头,“大过年的,我就不留你了,等我好了请你喝酒。”
“如此,那下官候着了。”李青抱了抱拳,正欲离开,忽听门外高呼万岁,不由一怔。
徐达也愣了一下,旋即道,“后生你先别走,帮忙把柜子里的袍子给我找来。”
“哦,好。”李青取过袍子,扶徐达起身,接着,朱元璋就走了进来。
“免礼免礼。”不待二人行礼,朱元璋就抢先摆了摆手,上前几步,打量着徐达,笑骂道,“听说你快不行了,可把咱吓得不轻,娘的,你这不挺好的嘛。”
“皇上恕罪。”徐达虚弱的笑了笑,“本来还真快不行了,多亏李青妙手。”
朱元璋看向李青,赞道:“你小子还是可以的。”
“皇上谬赞了。”李青矜持道,“那什么,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别急着走。”朱元璋道,“你先去外面等会儿,咱事给你说。”
李青无语:大过年的,这是又要闹哪样?
朱元璋没好气道,“别一副臭脸,是大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