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走了,刘挽站在廊庑之下发呆,越想越是觉得,她不能接受最后的结果是跟卫青一样,处处考虑利益,事事以家族为重,为此她的喜怒哀乐都不重要。
可是,刘挽同样不得不考虑,她可以吗?
在刘挽拿不定自己可不可以的时候,霍去病大步流星走过来,看到发呆的刘挽,自然不会错过刘挽的心情。
刘挽闷闷不乐不是一两天了。
不仔细观察没有人会发现,但霍去病何许人也。只瞧刘挽一眼霍去病就知道,刘挽不高兴。
刘挽抬眸与霍去病对视一眼道:“有很多让我不高兴的事。表哥觉得我们将来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到这儿,霍去病略显惊奇,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很是想告诉刘挽,她所考虑的问题稍稍深奥,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想的。
“命运的事,你该问的是阴阳家的人。对我来说,我活着一日只想肆意一日。你明明也可以,为何学了舅舅,终日老气横秋,束手束脚?”霍去病如是答来,叫刘挽一愣,她还束手束脚?
霍去病扬眉瞥过刘挽,她没有束手束脚?
这个问题问得刘挽不得不反思,其实挺束手束脚的,毕竟她上头一个又一个的人都压着刘挽,重点是刘彻。刘挽知道刘彻的心狠,正因如此,刘挽在面对刘彻的时候事事小心,样样都想周全。
“事间安得两全法。你该想清楚,你是想不负此生而活,亦是被束缚着,事事迎合,样样周全?”霍去病一看刘挽入套,继续再接再厉指出刘挽问题所在,“你不觉得自己要得太多?”
刘挽道:“我哪有?”
“你有。”霍去病重重点头,力证刘挽有。
“如今你手里有多少生意你数得过来吗?为何你要这诸多生意?”霍去病别的都可以不细问,这一点不得不问问。
刘挽挑挑眉道:“缺钱。”
霍去病一噎,刘挽正色道:“表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的兵马粮食军械一应供给都是我出。国库的钱父皇嫌拿得太麻烦,每回都从我手里提。”
用一个提字,证明每回刘彻派人从她手里拿的钱并不少。
“那可以交给别人去办。”霍去病一滞,他自然不会说出军需不需要的话。
“谁来?要知道舅舅在北边开始让人养马,大汉缺马,按你的架式,将来喊缺马的人一定会是你,依你的性子,怕是整个大汉的马都得先供上你,你说桩桩件件哪里不需要钱。”刘挽铺开的摊子别看大,支出也是非常大,尤其刘彻都把刘挽当成私库,随便提。
国库支出,刘彻纵然要对付匈奴,以供军需,他想提钱亦须走流程,到刘挽这儿,给刘挽一个条子,刘挽是连问都不问他要干嘛,直接让人提。真是花钱的痛快,累死他们一个个赚钱的。
霍去病又旧话重提道:“要不你练兵的事算了?”
哎哟,这个事他们聊了好几回了,刘挽没能忍住瞪了霍去病道:“又是谁让你来劝的?”
“陛下,姨母,舅舅,都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