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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刘春鸣也不是像田里的稻草人那样光有个假把式,一旦被察觉到不对劲,陈淇和冯进都很有可能陷入到一种进退两难的危险处境中。

冯进说的这些陈淇当然也知道,他不是没有自己的考虑。

但还是觉得,既然家里的水稻熟了,那就还是先顾好家里的收成吧。

毕竟今晚上的星星那么明亮,明天应该也是个大好的晴天。站在那么明媚的日光下收稻子,大概也是件值得体验的事。

而且,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因为惊疑不定,畏畏缩缩是弱者才会有的心态。陈淇对自己的判断足够自信,所以他才能那么轻松又舒缓地就给这场无声的战役提前定下了结局。

家里毕竟就只有两口人,陈淇家里的水田不多,就只有三亩田。

但田少劳动力也少,趁着早上还比较清凉,陈淇七点就吃好了赵秀云做的白粥,带着草帽下了田。

陈淇和赵秀云一个从田东开始割,一个从田西开始割。

现如今田里的水早就被放干了,谷子也被连日的太阳晒得极为饱满干燥。

陈淇割稻子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蟋蟀甲壳虫一类的扒在自己腿上。

只是比起这些干巴巴的虫子,陈淇更害怕水蛭,眼下田里干了,陈淇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回家换了趟衣服,将裤子给撸到脚踝以下,再穿上军绿色的解放鞋,就任由什么虫子来了都懒得理了。

只是陈淇从早干到傍晚,中间连睡午觉的时间都省去了。原本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像在大润发杀过二十年鱼那样冰冷了,在收完一片倒退着想要把手里的这捆稻子给放到田垄上时,忽然撞到了傅青山当初给他扎的那个稻草人。

陈淇站定在原地,注视着那个手长脚长,就连眼睛都拿了两颗生锈螺丝钉给固定好的稻草人。

看它被夕阳照得暖融融的,稻草制成的身体被黄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忽然对这只没有生命的稻草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应该把它拆掉吗?

这时候赵秀云扛着一捆谷子从田垄旁路过,看见陈淇在对着稻草人发呆,已经想了很久地问:“这是那时候傅家那小子做的假人吧,正好被太阳晒干了,我拆了回去做鸡窝。”

说完赵秀云就扔了肩上的那捆谷子,下了田要来拆稻草人。

陈淇下意识就将身体挡在了稻草人前面,有点儿着急地说:“不要拆!”

赵秀云的脚步一顿,有点儿奇怪地看了陈淇一眼:“怎么了,不就是个草人吗?”

陈淇也意识到自己这么急切地护着一个稻草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怪异,稍微正色,清了清嗓子说:“这稻草人一直放在外面风吹日晒的,里面说不定已经起了小虫子呢,还是别拿来做鸡窝了。”

赵秀云不太能理解地问:“鸡窝,给鸡睡的,要那么干净干嘛啊。”

“妈,你是不知道,这就算是给鸡睡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