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音面不改色:“我听到屋外面有人走,不敢睡,就去找知知,结果就听到尖叫声。”
几人面面相觑,表情逐渐变得严肃郑重。
除了保姆和司机,园丁和马场工人都住在后面的房子里,保姆和司机肯定不会上来,园丁也没有主宅钥匙,家人更不会平白无故在小辈门口。
尽管赵家的安保系统用的是全球最好的,但是不能排除有人误闯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赵父顿时不再淡定。
赵洛先让保安室开了防卫系统,随即让司机把门打开,自己最先走了进去。
卧室的窗户向两边打开,夜风摆弄着雪白的窗帘,掉在地上的兔子布偶正面对着房门,它的嘴巴用红线缝成上勾的弧度,一只眼没了眼球,剩下的一只由红色串灯替代,灯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映照着残缺的笑容,看起来分外可怖。
这还不算,兔子的腹部竟然是空的,露出的棉花被涂成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血迹。
眼前整个场景都可以用诡异来形容,让看到的人后背发凉。
赵洛先是打开灯,捡起兔子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了一眼,凭借着优良的视力,赵洛看见草丛处落着一只黑色的拖鞋,再看旁边的房间,窗户也是打开的。
赵洛关闭窗户,扭头问:
“阿臣今天回家了吗?”
赵母顿时沉了脸,转身向赵墨臣的卧室走去。
她啪啪拍响房门,待赵墨臣不急不缓地将门打开,赵母不由分说便是拧上赵墨臣耳朵,不顾对方的呼痛声,强行把他拽到顾明音房间。
“这是你做的?”赵母指着满地的狼藉质问。
赵墨臣紧紧捂着发烫的耳朵,看见赵洛手上的那只兔子时全身僵硬,再次想起几分钟前它给他带来的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伤害。
“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故意用这东西吓唬明音?”
“我没有……”赵墨臣不敢与母亲对视,低头否认。
“你没有?”赵母微微提高音量,“那你说说,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来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做什么。”
赵母不敢把儿子想的太坏,但是他怀了那份心思,不得不让顾母多留一个心眼。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赵墨臣身上。
他心虚的藏起翻阳台时不小心磕青的脚指头,闷声不吭,旁光扫向顾明音。
她一言不发,猫儿眼写满淡漠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如今的这幅画面。
回想掀开被子看到这只兔子时的惊恐,和赵墨臣刹那明白都是顾明音设计好的。
赵墨臣又是不甘又是是愤怒。
他狠狠磨了磨牙,别开头说:“是我做的,我想捉弄她,可是没想到她不在屋里。我怕你们发现,就翻到了旁边房间,结果磕到脚指头。”
赵母这才发现他的脚指头青肿了一圈,赵母又气又怕,这么高的地方,他也真不怕自己掉下去。
“你好端端地捉弄明音干嘛?她招你了?”
“没有,我就是不爽她。”赵墨臣抿紧双唇,始终不与家人对视。
赵父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把他强行拉到顾明音跟前,“和姑姑道歉。”
赵墨臣不吱声。
“你要是个男人就快点道歉,别非要我揍你。”
赵父越是强迫,赵墨臣越是反抗。
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是在挣扎痛苦中度过的,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命恩人成为他名义上的姑姑,他就胃里犯呕,恨不得时光倒流去阻止这一切。
赵墨臣今天是喝了很多,但他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醉,闯入她房间也是凭着本能的念头。
然而……
他又一次进入了顾明音的圈套。
父子俩谁都不肯让步,气氛逐渐变得僵持。
顾明音此时站了出来,笑得包容大气,颇有长辈之风:“大哥算了,阿臣小孩子不懂事,则我不怪他。”
赵墨臣双眼猩红,阴冷且不甘地瞪着她。
明音表情未变,“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大可放心,哥哥和嫂子他们好心给我一个家,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多要,所以你也不用再对我抱有敌意。我曾经救过你,日后也不会害你。”
赵墨臣的喉结上下翻滚两圈,强忍下怒意,推开众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阿臣你站住,让妈妈看看你的伤。”
赵母追了出去,保姆和司机也一同离开。
赵父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他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后
转身追了出去,等所有人离开,赵洛这才来到明音跟前,压低声音说:“音音,要是阿臣对你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他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赵墨臣眼神里的意图。
这个孩子自从经历了那场绑架便一改性格,变得偏执易怒,他绝对不会为所谓家产而迁怒以往的救命恩人,那么如今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赵洛不忍点破,害怕让她再次伤心。
“有哥在,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顾明音的心窝变得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