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车钥匙,直接前往公寓。
顾黎舟没有惊扰里面的顾汐月,小心翼翼用钥匙将门打开。
客厅里充斥着难闻的酒气,茶几上倒着两只酒瓶,地面还落有一块运动手表,顾黎舟把手表捡起来,再往里走就看到凌乱的床单和落在上面可疑的血迹。
他皱皱眉,一扭头看到顾汐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裹着浴巾,脖子上满是红痕,像是没想到顾黎舟要来,顾汐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顾汐月,你……”
顾黎舟没来得及质问,就听耳后传来重重的摔门声,下一秒,顾黎舟被飞来一脚踹到了墙面。
“顾黎舟你这个畜生!我今天就打死你!”
从门外冲进来的顾父看着满屋的痕迹与只穿有一条浴巾的顾汐月,顿时怒从心起,又气又恼,他赤红着双目,抄起挂在墙上的棒球棍对他一顿狠打。
“你让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真让你妈说对了,你就是不安好心!”
“你的礼义廉耻呢?!我是不是没有教过你礼义廉耻!!”
回想众人轻蔑的眼神和网络上的负面风评,顾父火冒三丈,下手也越来越狠。
顾黎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闭住眼睛死死地护住重要部位,急声辩解:“我没有做!爸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解释。”顾父停手,“我让你去给她办住校手续,她为什么没去学校在你这儿。”
“我……”顾黎舟张张嘴,突然不知如何解释,因为怎么解释都是他把顾汐月带过来的。
他现在就是后悔,好端端地为什么非要让顾汐月住到公寓。
顾黎舟就说她为什么不肯去学校,原来是找了男朋友,把他这里当成了偷吃禁果的地方。
顾黎舟越想
越恶心,“我昨天一直在外面跑业务,晚上睡得是酒店,不信你可以查,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没有做?那这是什么!”顾父指着床上的狼藉问。
顾黎舟无法回答。
他的沉默在顾父看来就是做贼心虚,怒火更上一层,又一次举手打骂起来。
一个是他从小养大的女儿;一个是他辛苦培养的儿子,他不敢相信他们真如外人所说的那样搅合在一起,顾父失望伤心,更多的是羞愧难当。
“别打了!你要打死他吗!”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顾母哪舍得让儿子被这样打,她扑过去护住顾黎舟,泣不成声,“我早和你说什么了,你这个好养女才是不安好心!”
顾汐月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听到她这样说,急忙为自己辩解:“妈,我没有……”
“你闭嘴!”顾母现在只要看见她就觉得生厌,恶狠狠道,“你的亲生父母马上就回来,等他们过来你就给我从顾家滚蛋,我们养不了你了!”
说到亲生父母,顾汐月一张脸变得刷白。
她慌乱摇头,不住祈求:“妈,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你别赶我走,我会听话,求求你别赶我走。”
顾父此时也冷静下来,指着顾汐月的鼻子说:“你妈说的没错,我们顾家留不得你,你现在穿上衣服赶紧走,免得又被记者拍到,丢我们顾家颜面。”
顾汐月踉跄后退几步。
没想到她辛苦设计这么久,一直以来亲近的家人竟会真的不要她。
她感觉到伤心与难堪,此时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赵墨臣,顿时又有了底气。
“走就走,我也不稀罕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再装模作样的必要,面对顾父诧然地目光,顾汐月索性破罐子破摔,“实话和你们说吧,昨晚在这里的是赵墨臣,他马上就会和我订婚。既然你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们,以后要是赵家对你们做点什么,那我也管不着。”
她已经搞定了赵墨臣,以后还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顾家留不留她都没所谓了。既然他们不在要她当女儿,那么她也不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继续讨好他们,那样的日子她早就过腻了。
说完这番话,顾汐月回屋穿好衣服便径自离开。
顾父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什么叫昨晚上留在这里的是赵墨臣,什么叫赵家对他们做点什么?威胁他?他从小养大的女儿竟敢威胁他??
顾父瞠目结舌,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局面。
顾母并不意外,嘲讽地对他说:“我说什么来着,她一个小姑娘把你们俩个人耍得团团转,现在你可满意?”
顾父张张嘴,不由得看向满脑袋是血的顾黎舟,眼神呆呆地:“我……我打错人了?”
顾黎舟被打得无法开口,就连嘴角都渗着血迹。
两人见他气若游丝,一时急了,也顾不上外面蹲点的记者,当下叫了救护车将他送往医院。
顾父下手重,打断顾黎舟两根肋骨,头部也有损伤,不好好治疗很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在顾黎舟的休养期间,他们才知道当天出入公寓的的确是赵墨臣,赵家那边自然不想这种丑闻落在儿子头上,于是买通公关,硬是让顾黎舟背下了这口天大的黑锅。
现在别说顾氏,怕是江城都不再容他。
这波舆论可谓是火上浇油,再次让顾氏面临崩盘,赵氏那边早有预谋,竟主送送上一份合作。若顾父接了,那就是默认让顾黎舟背责;要是不接,顾氏很可能一蹶不振。
一个是用心经营的产业,一个是从小跟在身前的儿子,顾父无法抉择,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顾黎舟天性孤高,哪里忍受得了没完没了的指指点点。
没等身体康复,顾黎舟便命人收回赠给顾汐月的房车礼物,紧接着给沈予知发了条消息,最后连夜买了一张飞往海外的机票,逃离了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
他走后,顾父顾母立马把顾汐月的户口迁出顾家,一个家庭就此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