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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一愣,回过神见礼请安,顺道把姬月恒忘了解释的话捎带上:“见过郡主,晚辈令雪,是九公子的——

“朋友。”

安和郡主琢磨着这两字,云烟似幽渺的笑意有了实质,颇遗憾道:“朋友是么,原来是阿九你一厢情愿啊。”

姬月恒:“……”

压下无奈的心情,他淡道:“令雪性子羞赧,母亲莫要打趣。”

安和郡主了然地颔首,对程令雪挤出一个温和可亲的笑,顿时有了长辈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有种不顾儿子死活的体贴:“年轻公子们都爱面子,母子一场,我也不会取笑你。”

说罢又转向程令雪。

“所以,真是他一厢情愿?”

程令雪虽十分认同,可毕竟要仰仗姬月恒请求他母亲帮解毒,她决定给姬月恒留几分颜面,征询地看向他。

“我该怎么说?”

姬月恒:“……”

说与不说还有何区别么?

在他“一厢情愿”的污名洗脱之前,他已没了聊正事的心情。压下心头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整整袖摆:“不搅扰母亲了,儿先带令雪回去休憩。”

“去吧,你们都不必拘谨。”

安和郡主挽起披帛,步履似游魂般,隐入在层层纱幔后。

待二人出门后,她忽然回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远去的纤瘦背影。

“小姑娘有些眼熟。

“是谁呢……”

她浑不在意地摇摇头,走入帷幔深处,淡淡的余音消散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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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程令雪仍不敢置信。

姬月恒说他母亲“随性”,她以为是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随性。

没想到是让人云里雾里那种。

姬月恒所住的院落在整座山庄最深处,当夜,程令雪仍与他同住,临睡前她照旧找匕首,却摸了个空。

“我匕首呢?”

一扭头,姬月恒把玩着匕首:“原来令雪每夜在床榻正中放匕首,是因为你我之间是我一厢情愿。”

程令雪咕哝:“那不然呢?”

姬月恒腕子一转,匕首扔到地上,而后转过身,手扶上她腰间,脸亦贴上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吻着。

“一个月了。”

程令雪往里缩,直缩到床角退无可退:“走了一个月,是挺远的。”

“又在装傻。”姬月恒手支着脑袋,侧躺着打量她,“你不离我近些,我怎么会信任你,又该怎么解蛊。”

程令雪后背几乎贴上墙:“信任靠的是心,不是距离。”

“也是,你说得对。”

姬月恒放过她,起身到榻边书案前,寻了本话本,逐字逐句地念起。

他声音流泉般冷濯,清越动听,念的是一本颇有趣的怪奇本子,程令雪本闭眼装睡,耳朵却悄然竖起。

不料他读到精彩处,竟不念了。

不念就不念!

程令雪很有骨气地扯过被子,打算睡觉,身后某人兀自翻著书,钓鱼似地轻赞:“这图绘得不错。”

竟还是配了图的话本子?

有些渴……程令雪掀开被子,起身走到茶台前倒了杯茶,经过书案边时,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眼。

看清那图,她耳边炸开烟花——他念的东西和他看的就不是一回事!

程令雪拔腿就走,但为时已晚,手被某人一拉,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