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真话。”
合着一句都不信?
可她十句里也有六句真话……
程令雪打算辩驳,刚一张口,姬月恒眸光一沉,长指从她唇角,顺着下巴往,经由脖颈,探入衣襟。
他未像之前那样揉握,指尖像把小巧的刀,在她心口轻轻划过。
程令雪被微凉的一划激得气息一乱,双手攥住他的腕子,气息不稳:“……你不信我?可我真没放走他!”
姬月恒莞尔一笑。
“放心吧,无论你真放了他,还是没放。我都还舍不得杀掉你。”
程令雪没想到两年后,她又一次在青州被冤枉了。冤枉……
她突然有了个猜测。
“赤箭说我和你一样多疑,他会不会早在散播消息时就猜到我们会怀疑他,事先就做了准备?他分明可以自己逃,却等我过去质问了才逃,会不会就是想顺手捉弄我,让你误会我?”
虽说很离谱,但赤箭不需要她救,却故意用“临波九式”把她引去。
只能是这个原因。
只是他为何要与她过不去?
她心存希冀地看着姬月恒。
他脑子不大正常,说不定能理解同样脑子不正常的赤箭?
姬月恒亦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眉间依旧舒展,一派什么都不在乎的仙姿秀逸:“不重要。”
说着他叹了口气:“小骗子,你现在这般看着我,两眼干净澄澈,真像只乖巧的小狸奴,可你是只野猫,上蹿下跳,总是不安分。即便我打算包庇你,也得让你在密室老实几日。”
程令雪手慢慢松开。
她不喜欢不被信任的偏袒。
看似偏袒,其实是一种“我很大度,放过你了”式的施恩。
高高在上,并不平等。
但转念一想,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不会给她下毒就行,她也不是没被关过,密室比柴房可舒适多……
姬月恒信不信她重要么?
不重要。
程令雪说服了自己。
.
姬月恒离了密室。
亭松上前,困惑道:“公子,追赤箭的人说他身手灵活,不像毒未解的样子,那可是苗疆奇毒,他也不清楚公子会用哪些毒,哪来的解药?”
姬月恒回忆着程令雪的话,他忽然笑了:“没想到,竟真可能是他。”
亭松听不懂他的话。
又问:“令雪姑娘怎么办?”
姬月恒揉了揉眉心。
“再说吧。”
亭松不敢再多问。
没想到公子也有为女子犯难的一日,不管令雪姑娘是否放走赤箭,公子数次包庇她,她却始终捂不暖,还背着公子去见赤箭,本就触了公子逆鳞。
公子这么我行我素、骄傲的人,这次大抵不会轻易原谅。
只是不知道,这气要生多久。
……
夜幕降临,月色从青州城的别院,蔓延到数十里外的破庙。
赤箭像个死尸,半死不活地躺在破庙的草垛子里,总算是出来了。
姬月恒每逢冬日会回洛川的山庄,他若跟着去,搞不好会暴露。
反正要溜,顺便做点好事。
身上因毒性未散尽还隐隐作痛,赤箭却畅快地笑了:“哈哈……”
邪气低笑的回荡破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