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双双发起愁,江皊托腮幽幽哀叹:“我们姐妹可真是同病相怜。”
师姐下意识亲近的一句“姐妹”让程令雪眉间几分柔和。
尤其经过了公子的衬托。
师姐显得更温暖了。
江皊问起这数月里发生的事,程令雪照着她所见、所理解的说了。
江皊概叹:“连话都比从前多,从前你都问一句才答一句。”
程令雪无奈:“我是被迫话多。”
公子话少,又难懂。
若不多问几句、多解释几句,他们二人都可能会错彼此意思。
她问师姐公子究竟是什么态度,江皊陷入思忖。她接触过的人要么都是些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的大老粗,要么是精于算计的市侩,对这类贵公子实在了解得不够多。但身为师姐,若比师妹还呆憨,她还有何颜面自称师姐?
她略思量:“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阅历看,这病弱公子起初若即若离、时而苦恼,应是因体弱多病,对你这样身姿矫健的人艳羡又嫉妒。”
程令雪亦是这样认为。
师姐又沉吟须臾:“不过把你推向杜二公子,定不会只因为这,是多种复杂的感情堆积所致。”
程令雪更深为认同。
公子若即若离了好长一段时日,但都不曾彻底远着她。把她推向杜彦宁更像是一夜之间突然下的决定。
基于这,她翻出早前便有的猜测:“公子还是怀疑我是女子?”
“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原因。”江皊不无欣慰地拍拍师妹肩头,“师妹经数月的搓——历练,不仅更有人情味,对人情世故的亦更通达。”
程令雪心中稍得宽慰。
她原本便有此猜测,但对自己识人辨事的本事不大自信,并不敢确信。如今师姐一肯定,就如名家给她绘制的丹青题了字,认可了她。
看来她把公子读得也算透嘛。
寻到病因,方子便可拟出来——要先消除公子疑虑。
江皊再度仔细回忆程令雪所说的一切:“照你说来,那赤箭小哥帮你遮掩后,你家公子是信了的,否则也不会在过后待你亲近如初。只是因为杜家二公子对你的好感过于明显,使得他又往你是十一姑娘这一处想,这才要把他推给杜公子成人之美。别说,听你所说,这位公子倒是个好人!”
程令雪认同地点头。
“公子虽难猜了点,偶尔也捉弄人,发病时还……总之算个大好人。”
江皊继续:“钱三姑娘的话又加深了你家公子的怀疑,这些日子他常来找你,想必就是在试探!眼下最大的纰漏还是‘十一’这个身份,洗脱你是十一的嫌隙,破镜重圆指日可待。”
程令雪觉得所言在理。
只是……
“师姐,破镜重圆似乎不大合适,公子他……也不是我家公子。”
江皊言归正传:“为今之计。只要我易容后在你那位公子跟前晃悠一圈,并让那位杜二公子配合。到时你那公子定会往我才是十一这处想。这样一来,不就迎刃而解了?”
程令雪琢磨着这倒可以。
正好此前杜彦宁解释时,就已将江州少女说成“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