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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送到了这里,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离开前,他再三嘱咐我不要乱跑,也不要被别人发现。
独自呆在森林里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尤其是沐浴在月光和微风下。
妖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月光,所以世间才会有白狐拜月、珠蚌朝月等等之类的传说。
坐在树梢上,披着月光,我和树叶一起随着风摆动。体内的灵力如潮水般增长,我盘腿摆好打坐修炼的姿势,进入冥想。
既然是历练,那么早日修成正果,才能返回灵域。我迫不及待让师兄看到我的成长了。
然而不久后,我听到了脚下地面从远至近的骚动声。
跃下树梢,我看到有许许多多的蛇从它们的地穴里爬出来,对着空气威胁的吐着信子。
“怎么了?今天是这里的蛇的节日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活跃?”我自言自语。
背后传来风声。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空气,从我后背直钉到前胸。
那是一只巨大的节肢动物前爪,如果我不是幽灵,我相信我已经被它钉在了地上。
回过头,那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八只复眼密密麻麻镶嵌在毛茸茸的头顶,每一条长腿上长满了尖锐的长毛,它大大的口器里流出黏液,落在地上冒出腐蚀性白烟。
它正在歇斯底里对着我挥舞前爪,掀飞了周围的灌木和石块。
我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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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蜘蛛还在对我攻击着,带起的泥土石块和树枝穿过我的身体又砸在我的背后。
我根本不想和它起冲突,但是它似乎陷入了恐惧和狂躁的双重奏,不把我叉个透心凉不罢休。虽然它的攻击都穿过了我,把我脚下的草地插的七零八落,但见到攻击无效,它似乎陷入了更加狂暴的情绪,八条长腿轮番上阵,在树木间摩擦攻击。
我看着周围被它殃及池鱼的树木和一条条死蛇,皱起了眉头。
“是你先动手的!”
手心的扇子被我一折折依次打开,扇骨缠绕着细细的闪电,有血红色的光芒时不时穿插其间,扇面上空无一物——不,接下来,我就用这只不知好歹的蜘蛛的血,为我的扇面作第一笔!
夹裹着月光,我旋身跃起,凌空接力,附身下落,手中的扇和蜘蛛挥舞的螯爪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刺啦——
我看到雪白的闪电一瞬间包裹了那个大家伙,亮的刺眼,然后是闪电落下的声音,和它惨烈的嘶叫。
与此同时,我听到我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瞬间仿佛有一万个钻心剜骨打在了我的胸口,我感到喉咙里泛出的血腥味,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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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到的是风声。
风拂过竹林,极远处有白鹤长唳,耳畔有蝉鸣虫语。
然后有泥土的气息。
清新的,带着草木和雨水的气息。
仿佛回到了我刚刚出生的蒙昧时期。那时候师兄小心翼翼随身带着我,每天除了在师兄身上睡觉,似乎没有更重要的事了。
然后时间扭曲,恍惚一瞬间就到了启智期,每天窝在师兄怀里,听他讲故事,有人和人的爱恨,有妖和妖的情仇,更多的时候,他会吹一只笛子。
笛子是灰色的,质地坚硬,我曾经在上面磨牙无数天也没能留下一个牙印。而它发出的曲调,却比它普普通通的外观要惊人赞叹的多,流畅清雅仿佛天籁。
“这首曲子如果用人类的话说,就像是,春天第一场雨刚刚停,湿漉漉的山坡上,小草和虫子一起从地下爬出来,白鹤飞过湖面,河流泛起浪花,我和师兄一起坐在山坡上,我吹着蒲公英,师兄给我吹笛子听——的样子!”
他因为我混乱重复的修辞而轻笑出声。
“人类已经给它取了名字。”
“那……它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