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聂斐然说了什么后,陆郡失语了片刻,理智暂时出走,仿佛面临的是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加之列车上的浴室有些窄,两个人站在里面,连手肘都没有过多的活动空间,所以身体只能加倍亲密地叠在一起。
而背上传来的触感和体温,像有致命的吸引力,让陆郡不自觉在脑内勾勒出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但聂斐然一点不含糊,对说出口的提议,行动力很强,迫使他目光再次下移,聚焦于腰腹下方那双手——
十指如削葱根,白皙修长,指端被热腾腾的水汽蒸起淡淡的红,正温柔地圈着他气焰嚣张的东西,只是动作有些迟疑,仿佛在克服什么心理障碍,试着撸了几次后,掌根微微上翻,托着两边囊袋,然后又往前凑,对自己没有信心似的,想要去够他的嘴唇。
两人肤色差一度。陆郡肤色不深,但聂斐然太白,所以浴室冷调的灯光下,这样的组合实在有些突兀,画风对比尤其鲜明,乍看一眼,令人脸红心跳,让陆郡感到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有那么几秒,甚至觉得懊恼,懊恼自己的丑陋又不合时宜的性欲玷污了这份美好。
陆郡侧头,找上那两瓣柔软润泽的嘴唇,温柔地吮弄,感受着下腹一阵强过一阵的热意,可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我们——”
话音未落,他脑内突然警铃大作,所有的想法回归一片空白,伴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因为背上的人似乎提前洞悉了他的想法,手指交缠后略微收紧,指腹借着他自己的体液做润滑,揉着铃口敏感的地方,给了他一点意料之外的压力和刺激。
就那么几秒而已,两个人都只是凭着本能行事。
聂斐然眼睛看不到,但感到抱着的人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紧接着,握在手里的东西抽了抽,茎身跳动了几下。
陆郡臀部一抖,然后抬起手臂,一只手撑在前方布满水汽的隔板上,另一只手抠着边缘的防滑扶手,因为过度用力,屈起的指节微微发白。
“嗯……”
陆郡努力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发出一声闷哼,乳白的**一股股射在聂斐然掌心。
他正在经历什么,不言自明。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以面对此情此景,两人均是一愣。
蚀骨的快感并没有马上过去,但陆郡愈发窘得厉害,回头都不好意思。
连学生时代刚开始性发育时,他也没出现过这么离谱的状况。
偏偏还是刚刚讲和不久,在最在乎的人面前。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敏感饥渴成这样。先前分房时一直相安无事,结果开了一次半荤,只是抱着蹭了蹭,就一发不可收拾,变回了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好像身体里冬眠几年的欲望彻底苏醒,开关却在聂斐然手里握着。
简直不想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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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悔恨之余,他又承认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没这一下的话,他其实也没信心。
他理解聂斐然当下的行为动机,所以不管多艰难,他都会说服自己硬着心肠拒绝。但在拒绝的次数和坚决程度上,无可避免地,他产生了可耻的自我怀疑。
毕竟,要是聂斐然一直用刚才那种语气要求,他也不知道最后自己能不能守住底线。
聂斐然没说话,因为由那道疤痕带来的惊悸久久难平。
等陆郡平静的时候,他松了一点力气,手慢慢移开,然后乖乖地趴在他背上,耳朵紧紧贴住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鲜活的心跳,静静感受他身体的温度,确认一切是真实存在。
他无法想象,如果那年陆郡没有侥幸脱离险境,现在的他会是多么失意与后悔。
从后面看过去,陆郡的睫毛上挂着一串水珠,正随着身体**时的颤栗轻轻晃动,而鼻尖和耳根都是红的,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生理反应的投射。
哪一种都不重要。
不过这种情态在陆郡身上可称罕见,淡淡悲伤之余,聂斐然又莫名觉得自己的爱人很可爱。
对,可爱。
八杆子打不上的形容词,但他就想安在这一刻的陆郡身上。
女儿出生后,他曾经觉得那就是世间最可爱的生灵,而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么可爱的生灵是由他和眼前的男人共同创造,他会有那种想法,本质就是一种爱屋及乌。
这种可爱一遍又一遍地治愈了他,像航行在黑暗中时指路的灯塔,不厌其烦地纠正着他数次偏离原线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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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吗?”
陆郡让他抱了一会儿,闻言,转过身,拿他没办法似的,把他搂进怀里,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自嘲道:“就逗我开心吧,你看我这样子,有得选吗?”
这副破罐破摔的可怜样子,让若有若无萦绕在两人上方的沉重气氛顷刻消散了一半,聂斐然忍俊不禁,亲亲他的下巴,“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回去给你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