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三个字,陆郡喉头滚动,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情绪上有明显的失控倾向,连带着血压和心率发生了不小的波动。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地调整氧气管,语气不太好地冲着陆毓喊了几句话,翻译躬腰提醒他陆郡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陆毓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看着孙子那个窝囊样,眼中早是浑浊一片,半天才虚虚叹了口气,饱含无奈和悲凉地对陆郡说:"……爷爷是为你好,你不能这么对爷爷和陆家,太残忍了。"
那时陆郡已经扔下安陆不管不问整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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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在异国的病**一直躺到冬天结束。
窗外景色变换,树枝萌出新芽,积雪逐渐融化。圣诞,跨年,新年,曾经意义非凡的节点只让他心神俱疲。
陆毓国内国外两头飞,难得来探望很多次。
高海拔地区,对他的年纪来说其实很吃力,陆郡看在眼里,但心中一点接下去的想法和力气都没有,所以话总是很少,加上心中还介意着从前那份瞒着他运作的放弃财产分割协议,即使话已说开,在对待陆毓要求他康复后重新回到集团里的提议时,也根本未放在心上。
最后一次,陆毓对他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难以理解,站在长辈的角度,有些失望:"你原来那公司拱手送给阳家就算了,家里的生意也是说丢就丢,该说的话爷爷都说了,陆郡,胡闹也要有个度。"
"没有胡闹,反正都在爷爷预料中,"陆郡看着窗外,无所谓地说:"我不会回去了。"
陆毓被他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瞪圆了眼:"不回去?准备在医院住一辈子?一点不为以后打算?"
"我不知道,活到哪儿算哪儿吧。"
陆毓气极反笑,"我算知道你妈之前是怎么被你气得哭着回去了。"
陆郡抿唇不语,就听到陆毓第一万零一遍的复读:"捡回条命也不珍惜,寻死觅活的,根本不像陆家作风,说出去丢死人了!跟——"
话到嘴边,陆毓急急停住。
跟你爸一模一样。
他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来化解尴尬,又试图转移话题:"不说其他,你知道那孩子跟我讲过句什么话么?"
"……我不想知道了。"
陆郡站起来,单手杵着拐杖走到窗边,眸光隐入眼前的碎发,侧面看去,瘦了一些,但身姿依旧挺拔,脸颊和脖颈上的几处软组织挫伤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留下一层咖色的痂。
陆毓铁了心要扳动他的想法,步步紧逼道:"那你还想不想见他?"
"……"
"不说话,那就是不想。"
思考这个问题所需要的时间极其漫长,陆毓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不耐心,像等待着鱼上钩,看到到孙子发了很长的呆,然后撑着墙壁慢慢踱步到沙发边坐下。
"我……当然想。"
陆郡答得十分艰难,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明知这是陆毓的激将法,他仍旧没有办法给出违心的答案。
"那你至少得活着,"陆毓正色道,"而且要好好活,你比我清楚,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自我放逐,像个路边讨钱的流浪汉。"
闻言,陆郡缓慢而迟疑地抬头,看到对面墙壁上的穿衣镜中映出他胡子邋遢的落魄模样。
陆毓叩叩桌面,乘胜追击,"爷爷给你最后三个月,不要作践自己,要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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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赶上情人节,就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