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不大,尤其对两个大男人来说,甚至有点挤。但无论如何,当下睡在一个被窝里都是不合适的。所以陆郡把被子全盖在聂斐然身上,压着被边,隔了一拳距离躺下。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意,黑暗里盯着帐篷顶,谁也没开口。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过,但对彼此的味道还是很熟悉。聂斐然被捂得严严实实,很快起了一身毛毛汗,试图悄悄把脚伸出被窝,然而不小心蹭到陆郡小腿,又急忙缩回来。
“睡不着?”过了半晌身边人张口道。
“嗯。”聂斐然老实答。
“睡不着也睡一会儿,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于是安静了一阵,陆郡渐渐有了一点睡意。
“陆郡,”聂斐然突然轻声问:“你睡了吗?”
“没有。”陆郡平声答。
然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以为聂斐然睡了,于是侧头看,问:
“怎么不说了?”
“我想说的。”聂斐然忙道,然后又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麻烦你,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陆郡的睡意走了大半,换了个姿势,把胳膊垫在脖子下面,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作为你曾经的爱人,聂筠的父亲,员工的老板,父母的儿子。好像每一个角色都很失败。”
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很少这样自我剖白,聂斐然没有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