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晚他们都喝了不少茶和咖啡,又或许是夜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两人谁都没有睡意。于是他们躲在被窝里折腾到天将破晓,直到累得实在没力气了,才相拥沉沉入了梦乡……
本来柳弈还想过等回法研所后,找个机会问问他们陈所长那天在书店偶遇的那位老先生的事的。
结果元旦假期后回单位就赶上农历年前的安全检查,身为科主任的他一查科室的各种日常记录文书,发现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只能将自查出来的问题一件件摊派下去让大家该改的改该补的补,一下子就把书店的老先生忘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很快就过去小半个月。
1月13日,星期五。
这天是柳弈的二哥二嫂约好了要来鑫海市的日子。
虽然柳弈跟戚山雨说了不用到机场接人,让二哥二嫂自己打车到目的地就好了,但小戚警官向来对家人极为重视,在他早已将柳弈当成了自己的终身伴侣的现在,柳弈的父母和哥哥就相当于他的至亲,自然是没有理由不尽心尽力的。
于是戚山雨问了二哥二嫂的飞机航班信息,趁着市局最近比较闲,下午补休了半天,开车到机场接机去了。
鑫海市持续了一月有余的阴雨天在上星期结束了。
最近的日均气温有了接近十度的回升,白天时天朗气清、阳光普照,一下子变得不像冬天反而像是春秋,连路边的花草树木也跟着一起错了季节,新芽萌发、花蕾盛开,令人颇觉赏心悦目。
因为天气很好又不在航班高峰期里,柳家二哥二嫂的飞机难得没有延迟,反而比原定计划还提前了十分钟就稳稳地降落在了鑫海市的机场上。
戚山雨在接机等候区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柳二哥左手拖着一个大箱子,右手牵着他夫人从乘客通道里出来了。
“二哥、二嫂。”
戚山雨朝两人挥了挥手。
他长得又高又帅,站在车旁边完全就是鹤立鸡群的效果,柳二哥和二嫂在他抬手招呼前就已经瞅见人了,这会儿都笑着朝他打招呼,“小戚啊,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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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柳妈怀上大儿子的时候正在秦皇岛进修,住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东临碣石”的那片海岸,岸边有一个观景台,日日有人在那儿弹古琴,琴声还非常动听。
于是等长子降生的时候,柳妈决定给大哥起名叫“柳弦”。
三年后她生下次子,在讨论管柳二叫啥时,柳爸说既然长子是弹琴的弦,那次子也起个意境相似的名字好了。
加上当时已经三岁半的柳弦正是汉字启蒙并开始学写自己名字的年纪,偏偏小小年纪又是很较真的年纪,“弦”字的右边不容易装得漂亮,于是小朋友就天天哭唧唧地跟那两笔较劲儿,经常因为自己的名字写得不够好看而纠结万分。
于是爸妈未免次子再有此体验,便选了一个相比“弦”字几乎都是横和竖的字,以“丹青”为意境,起名叫“柳青”。
而等到柳弈的时候,柳父当时心想反正都已经生三个了,干脆凑个琴棋书画,这样万一还有第四个娃也就不用愁了,才给幺子起了个“弈”字。
跟长得更像妈妈的柳大哥和柳弈相比,柳二哥柳青的五官明显继承了柳爸的特点。
他脸型方正,鼻梁挺拔,眉眼深邃,颌骨和下巴的线条也更硬朗。
他比柳弈年长六岁,今年已经年满四十了,是首都某所大医院的普外科主任,专攻肝胆胰系统方向,是全院公认的肝胆脾胰一把刀,平日里一号难求,每次出门诊,诊室门外都被殷殷期盼的病人和家属堵到水泄不通。
而柳青的夫人李月丹则是同院的麻醉科医师,比丈夫小三岁,身材娇小,面容清秀,唇边总是挂着温和的浅笑,说话一直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