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是个耿直的急性子,不懂就问,半点不带犹豫的:“哪里奇怪了?”
“死者的组合很奇怪。”
柳弈回答:“女孩是本校的学生,门没被撬,但窗户却有惯偷熟练切割窗玻璃的痕迹……假设弄开窗户的就是凶手好了,那么这两名死者又是怎么进来的?”
“哦!”
沈青竹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男的我不知道,但女生应该不会是爬窗进来的。”
她回头指了指走廊的窗户, “窗台挺高的对吧?那姑娘穿了一条很修身的一字裙……”
接着她又在自己的小腿上比划了一下,以同为女性的经验说道:“裙摆长到这里,除非把裙子撩到大腿根那儿,不然根本爬不了窗的。”
说完,沈青竹耸了耸肩,“不过那样多狼狈多不雅观啊,除非有非常必要的理由,否则我很难想象哪个女大学生愿意这么干就是了。”
“没错。”
柳弈很同意姑娘的意见,指向敞开的大门,“小沈,你仔细检查一下这扇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指纹或者别的痕迹。”
“明白!”
沈青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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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跟在戚山雨后面,穿过一楼的玄关,来到旧校舍后方的走廊上。
一拐进走廊,他就闻到了熟悉的臭味,不算浓烈,但只要一闻就知道那是蛋白质腐败的气味。
“人死了多久了?”
柳弈问戚山雨。
戚山雨回答:“你们的彭法医说死了应该有两三天了。”
现在是十一月底,位于祖国南方的鑫海市虽比盛夏凉快多了,但日间气温仍然有二十五六度,晚上也有个十五六度的样子,遗体放上两三天,腐败发臭并不奇怪。
案发现场是一间教室。
与上大课用的阶梯教室不同,这间建筑物虽然是旧校舍,不过看来是小班教学时用的,并不算很大。
因为地面铺了边长九十厘米的标准地砖,所以数一数砖块数量就能知道,这间课室长约九米,宽约六米,室内面积大约五十多平米的样子。
此时这里的家具所剩无几,只有角落里还搁着一溜没带门的储物柜,黑板前还有一张很旧的木制讲台。
柳弈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灰色瓷砖上的斑驳血迹。
“柳主任,你到了。”
彭法医正蹲在墙角做血痕采集,听到脚步声回头,因为两手都在忙碌,只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戚山雨的搭档林郁清则在旁边帮忙。
“两具尸体,一具在后门那儿……”
彭法医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长了一张很和气很讨喜的圆脸,脾气和外貌一样温吞,因祖籍所在地的方言的特点,说话有很重的后鼻音,还会习惯性地把句末的尾调拖长。
“另一具在这里。”
说罢,他让开了半个身位,让柳弈可以看见被他挡住的死者的头部。
柳弈快步走到彭法医身旁,蹲下来查看死者的情况。
任何人看到这具遗体,必定会被他面目全非的头部吸引全部的注意力。
很显然,杀人犯在行凶后用硬物将死者的头部砸了个稀巴烂,除了能从发型和衣着判断约莫是个二十代或是三十代的年轻男性之外,根本看不出生前半点相貌特征了。
“左侧眼球破裂,鼻骨、颌骨、颞骨多处粉碎性骨折,多颗牙齿脱落,面部骨性结构遭受严重破坏。”
在柳弈赶来的这一个半小时里,彭法医已经将现场勘察得差不多了,“砸得太烂,反正我实在看不出他原本长什么样了。”
说罢,他又朝旁边抬了抬下巴,“是用那个灭火筒砸的,上面沾有大量的血迹,不过我们没在上面采到指纹。”
柳弈顺着彭法医的指点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陈旧到一看就报废多年的灭火筒立在墙角。
灭火筒表面的红漆掉得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