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不太乐意,被谢霖抓着手哄好了。
“那你先回去吧,”纪渊恋恋不舍,对上探子时又换了一副脸色,“去请赵丞相来。”
探子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与罪人纪廿一起发现的,还有那日烧了谢大人府邸的纵火犯。”
谢霖浑身激灵,当即问道:“是谁?”
“那人叫宋梓明。”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纪渊惶恐不敢吱声,探子也觉得气氛尴尬,最终还是谢霖问道:“人在哪?”
“天牢里。”
天牢内光线昏暗,带着血肉的腥臭,谢霖执灯前行,停在尽头的一间牢门前。
“大人,就是这间了。”狱卒为他打开牢门,一个满身血污的白衣男子正面对墙壁坐在角落。
谢霖走进去,牢中只剩下他二人。
宋梓明仿佛瘦了很多,身体都窄了一圈,听到人进来,也没有动,只是端坐着,一直到谢霖靠近他,他才忽然开口。
粗哑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我知道屋子里不是你。”
谢霖停下脚步,竭力克制着颤动的身躯。
“那个小孩叫阿福,是吧,路七看不出来那影子,可我一眼就能知道。”
“你故意的。”
谢霖只以为是路七点的火,以为他们发现了阿福替换他,于是故意将阿福锁在屋子里,活活烧死,却没想到是宋梓明,那日他叫王府死侍留活口,后面也没再来得及管宋梓明,却不想会叫他逃了去,还杀了阿福。
“我本来想烧死你,但你不在,想想杀他也可以,”他终于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只有血色鲜艳,“能叫你痛苦的事,我都开心。”
谢霖被极端的愤怒冲击的说不出话来,反倒被宋梓明端详了一番,调笑道:“你这两天过得不错?”
语气像是老朋友的问候,十分轻松,与此时两人的局面完全不相配,宋梓明等不到谢霖的回复,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你大概会给我找个不太好受的死法。”
“随便咯,反正活得挺累的。”
“我也不怕什么了。”
“你好好活下去吧。”
说完,他靠在墙上,也不顾那墙上有多少前人留下的血污,只是轻松地晃了晃脚,仿佛现在不是身在牢中,而是躺在清风芬芳的草地上。
他不必再像任何人,纪廿死去,他多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谢霖没再多留,离开了天牢,对于连死都不怕的人,他居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报复,来发泄自己的恨,于是怒气郁结于胸,形成刀刃刺痛心房,那种熟悉的无力又激荡在他脑海。
那天游筠离开,他面对王家母子质问的眼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福之死牵涉过多,他难说清楚,可简单两句只叫那老妇人愈加难受,最后他跪在老人面前,只听老人嚎啕大哭,已经无力的拳头砸在他身上,明明不该痛的,却是他从未经受过的痛苦。
谢霖回到家,却在拐角处见到了等他的进福,他一时恍惚,可还不等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