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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媳妇儿张氏笑眯眯道,“二弟是心疼弟媳,可我怎么听说,一起给李地主家干活做短工的人都回来了,二弟还绕路去镇上清雨巷。”

清雨巷是什么地方村里人都知道。

而后爆发了一阵争吵,之后便是女人哭声。

楚幺听了一耳朵,是二房内部闹起来了。

后面不知怎么扯的,老二数落自己媳妇儿怀孕像是怀个金疙瘩似的,村子里哪个妇人不是在地里干到临盆前一天。

他媳妇儿天天吃鸡蛋,只做点家务活就要死要活。

老二媳妇儿哭得气愤道,“大嫂自从有孕就没干过活,动不动就是鸡蛋羹,白糖水。我怀孕就不能一样吗?凭什么她能我不能?”

老二怒道,“就怪你肚子不争气,没在楚幺在家时怀上!”

……

楚幺摇摇头,想笑,但又觉得嘴角扯不上来。

庆幸现在都和他无关了。

堂屋里越吵越厉害,楚幺绕到挨着家禽的一旁竹篱。

那里,母鸡越狱挤压出了一个小洞。

以他对这家人的了解,估计是等着他来补。即使他不在了,八成嘴巴上没少喊他干这干那,一醒神,才发现他不在了,又懒得自己去干。

楚幺摸到竹篱窟窿处,打算从这里钻进去。

可他还没钻,刚伸出手摸洞口,手就摸到热乎乎的狗鼻子。

楚幺一下子就激动的握住狗鼻子,顺着狗眼睛摸到趴着凑近的狗脑袋,阿黄狗耳朵都惊喜的发热了。阿黄显然十分激动,一早嗅到他的气味,寻到这里来看看是不是他。

楚幺低低唤了声阿黄,阿黄麻溜的从破洞钻了出来。

黑夜里,狗眼亮闪闪的湿漉漉的委屈又兴奋,尾巴摇晃成了螺旋,一个劲儿的扑在楚幺身上。

楚幺抱着阿黄亲了下脑袋,再拍拍它脑袋,“乖,我带你走,别叫。”

阿黄高兴的咧嘴龇牙,鼻子不停的喷着热气,喉咙间发出亲人的呜呜声。

楚幺不敢停留片刻,拍着阿黄就要走。

走时,只听堂屋里激烈的争吵已经陷入了安静中。

忽的,楚母道,“那就把狗卖了买鸡蛋给老二媳妇补补,反正这狗也养不熟,最近天天外出找楚幺。”

楚老二道,“对,明天就找个绳子拴着,别到时候跑丢了。”

楚幺听着气愤不已。

他本对养母一家有怨言但也只能忍受着,只能做牛做马来还。养母小时候救了他一命,长大后又把他丢山里自生自灭。他们两不相欠。

此时听见他们想这么对阿黄,楚幺气不过,想要出气。

楚幺想了想,身上刚好穿的是上山那件红色喜服。他麻溜的脱下衣服,身上只留了细麻中衣,虽然冷,但是楚幺心里有股火气。

他顺着鸡圈旁的板栗树爬,这颗树他从小爬到大,此时如猴子上树一般自在。

没几下就把红衣挂在了板栗树枝头,乍一看像是一个人影吊在树上一般。风一吹,树叶呜呜咽咽的,红色衣摆在明灭月色里晃啊晃。

楚幺自己都看得心头发麻,可别说他养母当日那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