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天悯人。
他正好好欣赏着这泥塑佛像,破庙角落里却在不经意间发出了一点声响。白锦欢本就紧绷心神,这一点突如其来的声响更是让他警铃大作,瞬间调动了应急状态,片刻之间便来到了声响发出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发出声响的是何人何物,手上动作却比自己的心要快。没等他聚拢纷乱的心神思绪,便惯性地出手压制。
白锦欢曲腿压在那人后腰上,一手拢住这不速之客的双手,将其手肘关节向后扭过,同时空出一只手来,将他的脑袋往下压。
白锦欢此时气息不稳,手上自然也没轻没重。他正想低头仔细瞧瞧是谁人这般胆大包天,就听身下那人不住地开始痛呼:“疼,疼疼疼啊——”
“你是什么人,为何躲躲藏藏?!”
白锦欢一手按在那人脖颈处,一手将那人的双手扭在身后,形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压制模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说话都有些气喘,这一番波折下来,压制合欢花毒的法力更是稀薄,几乎就要随风散去。
“小生上山采药,不过在此地借宿一晚罢了。”被白锦欢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压着的素衣书生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好脾气地尝试偏头朝他笑一笑,“公子未免太心急了,明明是你后来的,却非说我躲躲藏藏。”
那人维持着双手被反握在身后的姿势,尝试跟白锦欢讲道理:“公子瞧着瘦弱,没想到手劲儿真是大。”
素衣书生额头已经开始渐渐沁出冷汗,他紧皱眉头忍受着双手被压的酸痛,却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小生采药的药筐里有一些止血的草药,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如放开小生,让小生为你上药?”
“……”
白锦欢对这书生的话听了七分真三分假,他方才用气息探查了一番书生内里,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功法真气的痕迹,想来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凡人。不过他倒是对这书生的话有些好奇,便松泛了手上气力,让他不至于被压得难受。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素衣书生显然被白锦欢的问话给哽住了,他没想到这公子是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片刻之后才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公子,你手上的血都落我衣服上了。”
闻言,白锦欢略带尴尬地往身下看去。方才一番动作,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正不断向外涌着鲜血,将那书生的衣服都浸润了一小块。
他不自然地舔了舔唇,深思片刻后便依言放开了手,没再看那素衣书生揉肩捶腿的模样。白锦欢在破庙里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盘腿坐着,闭上双眼,运转周身能调动的真气,打算与那合欢媚药斗个鱼死网破。
他正沉浸在功法运转中,却感知到有人正渐渐靠近。白锦欢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瞬凶光,手中聚集妖气,正要迎敌而上。定睛一看却发现是那不要命的素衣书生,背着自己采药的药筐,朝自己慢慢走过来。
“你也不怕我杀了你?”
白锦欢见那人眸中毫无惧色,一时心痒难耐。不知是秀色可餐还是这合欢花毒作祟,他竟也起了几分逗弄心思,对着身前拾掇草药的书生道:“好大的胆子。”
“公子若是滥杀无辜之人,方才便会将小生杀了。”素衣书生一边将有止血功效的草药分拣出来,一边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白锦欢,“又怎么会让小生有机会来靠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