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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交给左右结使操办,不小半月,已从涿州境内寻来符合他要求的人选。

唐青准备和这些人见一面,等接触下来后觉得合适的就留下。

他同左右节使到了一间接待客人的大帐,里面的十几名南郡百姓始终站着,见他来了,纷纷迎上前欲行叩拜礼。

唐青温声制止,他披着御赐的那身玄金披风,温和悦色中带着不可攀仰的威仪,先吩咐他们坐下,又遣人送了茶水进来。

从正午开始,唐青留在帐内与这群人做详细的情况了解,又逐个进行现场考察。

忙至月升中天,方才将全部人遣散。

他桌案的茶水已经替换了三次,此时还留着温热,入喉清香温热,缓解了频繁说话的不适。

唐青执着茶盏慢慢细酌,看似出神,其实在复盘今日的考察,在心里挑出人选。

左节使已经离开,右节使从庖房带了新鲜的饭菜,在营帐外出声询问,待听得唐青一声温润沙哑的“进”后,适才轻手轻脚地入帐,将饭菜摆放上桌。

水师营帐里的伙食比较粗糙,每月将几样菜品轮流供食,加之水师训练消耗大,时常在海边日晒雨淋,需要补充大量盐分,故而菜品的口味偏重。

唐青来了以后,食谱都是火头军单独开一个小灶做的,少油少盐,给他准备了清淡的饭菜。

唐青喝着汤,右节使等他喝下半碗,速度慢下来了,才问:“大人心底可有人选?”

唐青微微点头,正待开口,暗卫通报,从邺都皇宫来了信。

他五月从邺都启程,时至七月,收到萧隽送来的六封信,信来了江郡,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上。

右节使一脸好奇,硬生生压下求知欲,只暗自在心底忖道:这位大人果真如传言那般,深得皇上重用,光是大人入驻水师营地的这个月,朝廷就拨来了两次物资。

平日他们水师总驻要些什么物资,需得先向州牧申请,再转至朝堂,经过层层批复才送到御前。

如今这些程序全跳过了,批下来的物资还是由涿州州牧亲自送来的,州牧见着大人,免不得又是一番盛情款待。

只半个月,唐青就与州牧吃了两次饭,往后就请节使替他寻个由头推拒了。

已过子时,他在灯下细读萧隽的信。

信中少提公务,多为日常琐细杂事,这些事若在平日,也极少听萧隽开口说起,唯独借着笔墨,

唐青回到暂居的营帐沐浴后,披着微微湿润的长发,着一袭轻薄里衣,伏在书案前静静地给对方回信。

窗外满月正圆,他停下兔毫,左手支在下颌眺望,少有的出神了。

说来也是奇怪,在邺都时感受还没那么深,等来了江郡,每每见到萧隽的字迹,就犹如听到那人在他耳旁诉说这些事,想着想着,便无端离了神。

他收起飘远的奇思,待最后一笔添完,从头细看,暗暗心惊,这才发现给对方回的信里,书写的内容越来越多。

起初回信,从一开始的寥寥几行,到如今几乎铺满整个纸页,所谈也不过是近日所闻所见,顺道把公务进度也汇报了。

他沥干笔墨,披了件外衣,方才出现在门外,只听不远的暗卫如影子闪现:“大人可有吩咐?”

唐青把手里的信交给对方:“送去邺都吧。”

暗卫点点头,又道:“更深夜浓,望大人保重身体,早点歇息。”

唐青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