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着上面的冰裂纹看。
萧亭没有因为他的回避生怒,反而觉得这份欲盖弥彰的心思尤为可爱,加上方才哭过一会儿,愈叫人横生怜惜之意。
算着时辰,萧亭道:“府里这会儿备了辅食,可要出去,同干娘坐坐?”
唐青想起刚才自己在她们面前出糗失态,小辈当着长辈的面如此,于理不合,当即答应。
二人并肩走出偏厅,老夫人正在和奴婢将辅食摆上桌,听到声音,老夫人看着萧亭唤“明礼”,而后又直直盯着唐青,嘴唇嗫嚅,一声“离儿”不敢开口。
她前不久朝着离儿扑去,哭嚎不止,把人都吓坏了。
唐青抬眸,向萧亭示意要怎么应对。
萧亭笑道:“干娘,你仔细瞧清楚,他是离儿吗?”
老夫人道:“是离儿呀。”
她肩膀瑟缩,神情凄然:“离儿不出声,可是怨恨阿娘没把你照顾好。”
萧亭附到唐青耳边:“干娘神志混乱,为了让她心神稳定,只好委屈你暂时当一会儿离儿了。”
这是一早就答应的事情,只为救人。
唐青冲老夫人露出极浅的一笑,顺着她的招呼,在空位上入座。
与其相处片刻,唐青已从不久前混乱怅然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老夫人与他的生母在外貌上虽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是极为不同的两个人。
老夫人并不强势,性子非常温和质朴,且将他认成因心疾早逝的孩子后,对他始终带有几分小心局促的讨好。
唐青接过她递的清茶,内心不禁发酸,在她期冀的注视下将茶水一饮而尽,笑道:“这杯茶很好喝。”
老夫人眉眼都是笑意,面容上的褶痕愈发清晰。
她常年心病积郁,又受病痛折磨,容颜较同龄人更为憔悴,形消骨瘦,唯独望着唐青时,眼底盛出灼亮的光彩来。
唐青忍不住想到“回光返照”一说,对她更是心疼,用过辅食,陪她说了好一阵的话,温声温语的,直至看着对方疲倦沉睡。
萧亭亲自把老夫人送回寝屋,出来时轻轻把门带上。
“干娘每日都要以几剂汤药续补,身子早已不堪负累。往时陪她用了辅食就早早休息。今日你在她身边,能叙这么久的话,已属罕见。”
唐青道:“老夫人是个可怜人。”
萧亭垂下温厚深刻的眉眼,目光里俱是柔情。
“可觉得累?”
唐青摇头。
他们二人站在树下,枝干结出一簇簇的粉花绿叶,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
花香在院子里散开,燥而清爽的风带下几片花瓣,萧亭抬手,掩在唐青发端替他挡去。
唐青立即弯了弯眉眼,眸光如春水流动,。
他道:“不用挡开。”
萧亭被他如此注视,喉头滑动,心脏鼓出几分躁动,素日沉稳淡定的做派消散无形。
他忽然开口:“本王……我……还想如在屋内那样吻你,可以吗。”
唐青垂眸不语。
只听萧亭低声喟叹,似感慨,似怜惜,仿佛带着无限的情绪,低头在那光洁细腻的眉心吮了吮。
“唐青,为什么不说话?若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唐青原地不动,当萧亭的吻再次印在额头,适才闭起颤抖的睫毛。
他心里有点茫然,还有点乱,思绪全被眉间炙热柔软的触感牵引。
“王爷,你为何要……明明与我当初定下的承诺并非这般。”
萧亭叹笑:“你分明知道,本王怜惜你,心疼你,开口将你挽留下来,俱是因为对你动了心。”
“假意合作不过是个借口,否则以你的性子,还未等我靠近,便要回避,推开对你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