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停下,指腹贴着掌心包裹的的那只手摩挲。
唐青笑道:“我该进去了。”
韩擒低低“嗯”了声,唐青转身欲走,牵着手的掌心仍没放开。
“韩……”
他话音隐没在蒙蒙月色间。
韩擒抱起他放在萧条的树干后,衣袍掩去唐青的面容,下颌微仰,唇边扑来温厚湿润的气息。
韩擒沿着他的上下唇克制地轻轻吮吻,浅淡的酒气蔓延,唐青适才平静的面容浮起薄薄粉晕。
气息渐喘,韩擒适才松开他。
对视瞬息,目光胶在一起。
韩擒替他拢好斗篷,低声道:“进去吧,时候很晚了,若明日头疼,我带你去医署看看。”
唐青应下,走到殿门前回首,见对方还在,立刻扬起红润的唇,道:“快回去吧。”
伏在前厅案上的兰香闻声即醒:“先生,可算回来了。”
她朝外头观望:“可是统领送您回来了?”
说着,关好大门,替唐青解下斗篷:“宫宴可否热闹,先生玩得尽兴么?”
唐青揉揉疲倦的眉心:“你这丫头,大半夜哪来那么多话,尽兴谈不上,惊心动魄倒是真的。”
兰香嗅出酒气,很快盛了碗提前准备的醒酒汤。
唐青吹凉慢饮,发髻松松垂落,唇角和眼尾晕着薄红,使得兰香瞧一眼都暗暗心惊。
饮完醒酒汤,唐青才继续开口:“这些宫宴,看似惬意,实则就如朝堂上的局势,周围笙歌蔓乐,可身处其境,还需时时刻刻与人斡旋,片刻不得松懈。”
兰香神情苦恼:“听起来太累了,宴至深夜,先生疲倦了吧。”
唐青道:“稍作洗漱后,我想先休息。”
兰香忙备热水,唐青擦洗完毕,回了床榻,沾枕即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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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会,朝臣例行启奏。
萧隽就宫宴比试一事,特意嘉奖了三名官员,尤其就最后一场智斗,着重赞誉唐青。
唐青任黄门侍郎,只侍奉御前,并未参与早朝。
个别官员听着皇帝对他赞誉有加,自是憋堵。
可唐青为皇上任用的人,又屡立奇功,几次功劳嘉奖不晋官秩,让他们想找茬也找不着。
但仍有心底不服的,从朝臣中出列,当着国君之面,明褒实则暗贬,直指唐青和韩擒的私情,斥责他有祸乱朝政之嫌。
此一红颜祸水的罪名盖下,旁的官员开始窃窃私议。
可唐青毕竟为皇上钦点,青睐有加,到底不敢扬声喧哗,亦不敢出列明指。
只不过唐青无权无职,加之容貌倾绝,与禁军大统领还有艳闻,过去的功劳任它多大,此时也盖不住众人的八卦之心。
绯闻只需口风吹一吹,便蔓延在朝堂之上。
韩擒出列:“启奏皇上,唐侍郎今年屡建功劳,就南郡改革一事,只半年光景,试改成效甚佳,且惩处诸多欺压百姓的恶绅,严减苛税,为民为国——”
素来寡言少语的韩擒,就改革之策事无巨细地历陈于口。
他最后总结道:“敢问方才质问唐侍郎的刘大人,若本官没记错,您因太庙公审案被牵涉其中,近日才复职。这般诬蔑唐侍郎,可是徇私废公,借机诋毁?”
众官员哗然,没想韩擒竟在朝会当面对峙。
尚书令寇广陵出列,道:“启奏皇上,唐侍郎于公冶侯、郭常两案,查惩腐败,使旧案沉冤昭雪,为天下人之不敢为。此般赤胆果敢,竟有人质疑他,若放任诬言传播,岂不伤了一名国之良材的忠义之心?”
李秀莽和陈霑相继出列。
“皇上,就唐侍郎一事,臣有话启奏。”
即为同僚,两名尚书郎素日与唐青工作上交集甚多,详细上述更是言无不尽,赞无不绝。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