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前往祁阳县驱逐突桀人,苦战整整半月,伤亡惨重,却也让突桀人遭受重创狼狈暂退。”
她惨然一笑:“危机时刻,公冶候非但没有派人支援阿爹,反而亲自下命,绝了的他们后退的道路。我军等不到援救,士气逐渐溃散,阿爹带领残余部众暂时撤离,因无路可退,途中伤势过重死了一批,还有另外一批,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饿死,阿爹……便是冻死的……”
连曦夫人满眼热泪:“公冶候收到消息,这才率领一支先锋队前往祁阳,他在途中,命部下将伤亡的将士割去头颅,阿爹与他的兄弟们……全部惨遭毒手,无一人幸免。”
“后来公冶候整军待发,击退已经受到重创的突桀人,又将我爹他们的无头尸首混入敌军尸首中充当人头数目,冒领了本该属于我爹与一等部众的军功……”
“祁阳皑雪茫茫,把公冶候的恶行全部掩盖。当年听信公冶侯行恶之人,全部升了官。此事瞒天过海,死无对证,若非前年我无意进入密室,听到他们谈起,决计想不到枕边竟睡着这么一个恶人,丈夫……残害我爹的凶手!”
唐青看连曦夫人快要撑不下去,急忙搀了她一把。
连曦夫人面盈泪珠,喘了喘气息,又道:“许是这些年他在朝中越发的势,胸中狂妄,过去所为,好竟让他毫无避讳起来。是以,让我钻了空子。”
“为公冶侯谋事追随他的人,为保自身利益和性命,留下事关当年的证物和密信,防止公冶候反咬他们一口,而我无意获取了那些证物,私藏起来。”
“不知几时起公冶候怀疑我开始查他,对我严加看管,为了自保,前年开始,我只能佯装疯癫,他越是避讳的事,让我胡乱虚虚假假的道出,反而降低他的戒心。”
连曦夫人本以为事情就此平息,她隐忍不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她未做决断时,公冶候嫌她年老色衰,纳了两门妾室,还将其接入将军府内。
连曦夫人育有一双儿女,去年冬,那妾室华氏趁她不备,竟派人将六岁的儿子推入湖中,她儿虽救了回来,却因为高热不退,烧得痴痴傻傻,难有恢复的希望。
儿女是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曦夫人的心彻底溃败,当她摇摆不定不知如何决断时,也就在今日,遇到了眼前的道人。
连曦夫人轻声询问:“道仙,你说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从这无边的地狱中摆脱出来?”
唐青展开一块干净的方帕,待连曦夫人擦干泪水,适才徐徐出声。
“如果夫人愿意相信唐某,便将公冶候过去所犯恶行的罪证交给唐某如何?”
他眉眼温然,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连曦夫人渐渐看怔看痴了。
唐青道:“夫人,公冶候十恶不赦,残害至亲同僚不提,连妻儿的安危都可以枉顾,孰知有朝一日,等他知晓你暗中查他,并了解当年真相,会不会对你下手?或以儿女威胁,让你此生都开不了口。”
连曦夫人抖了抖。
唐青轻叹:“唐某非危言耸听,像他这样的人,做过那等事情后,内心早已麻木,完全的利己主义,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垫脚石,不会心存愧疚。”
连曦夫人问:“你、你是何人……怎么能帮我?万一……”
唐青淡然一笑:“唐某帮你,尚书台帮你,背后的皇上,也会帮你。”
连曦夫人浑身一震,唐青望着她:“夫人无需害怕,若协助唐某,假以时日,待公冶候伏法,你和两个孩子都能安全,不会再有旁人危害到你们。天下之大,或许能等到医治好令郎的一天,到时候,夫人自然可以看他们成家立业,幸福圆满。所盼所求,只要活着,终有实现的机会。”
连曦夫人喃喃:“道仙……当真没有欺骗我吗?”
唐青摇头:“所言绝非虚假,在下唐青,涿州南郡人士,任职黄门侍郎,如今跟在御前伺候。”
他亮出官牌:“夫人如若答应,不日就会有尚书台的人与你暗中联系,且近来我们会派人保护你与两个孩子。”
连曦夫人低垂着残留泪痕的脸,面色经过挣扎,最终下了决心:“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