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观赏客——县令夫人,因苦夏,特地来大洼村小住几日,白天来徐茵家赏荷、品茶,晚上借宿里正家。
女人嘛,一旦找到共同话题,就很容易聊得来。
“荷花晒干做香料我知道,没想到还能做成胭脂?”
“没想到荷叶包着整鸡,挂上泥土烘烤,竟如此美味!”
“荷花干炸还能当零嘴?崔夫人厨艺当真了得!”
“荷叶晒干煮茶,真能减肥?”
“我只吃过干莲子煲的甜汤,不曾想,嫩莲子还能直接生吃,口感比寻常果子还鲜洁!”
彼此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崔夫人”、“陈夫人”,到后面的“茵妹”、“白姐”。
县令夫人一开始是奉夫君之意,前来与徐氏交好的,起初或许有几分捧着对方的意思,但饶是她自己都没想到,处着处着竟然真的跟徐茵处出了小姐妹的味道。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秋收将至,要不是徐茵忙于秋收没空招待,县令夫人还想继续住下去。
“白姐,你今天回去是吧?那这些你带回去。”
徐茵终于盼到红薯成熟了,赶在县令夫人回去前,掏了一筐新鲜红薯,让她带回去尝尝。
县令夫人好奇地问:“这也是西域那边的种子种出来的?看上去怪怪的,确定能吃吗?”
“能!我们一开始不知道,以为是吃它的叶,别说,这叶子拌着吃当凉菜还挺爽口的。直到昨儿晚间我家那口子松土的时候,发现地里还埋着果实,瞧着跟芋头差不多,做法想必也一样。明年我打算多种点,这个产量很高的,这一筐,连一株都没掏完。我估摸着收成好的话,一亩地约莫能产十石。”
徐茵报了个保守数字。
县令夫人对亩产没什么概念,可回去一说,县令惊了。
“什么?十石!!!”
陈展鹏腾地站起来,差点连晚饭都不吃,连夜就想赶来大洼村问个明白。
担心他夫人听岔了,怎么可能有这么高产的作物?
县令夫人拉住他:“老爷,您这么着急干什么!茵妹说了,先让我们尝尝,万一不怎么好吃呢?产量再高有什么用!你看漫山遍野的野草长那么茂盛,有谁去扒来吃吗?”
“……”
陈县令这才冷静下来,吩咐厨娘拿去煮几个。
煮熟以后的红薯喷香软糯,馋得厨娘差点流口水,端上来的时候说:“老爷、夫人,这红芋闻着可真香啊!”
她见这东西表皮红红的,做法跟芋头一样,就唤它“红芋”了。
县令夫人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吃着更香!粉粉糯糯的,而且有一股甜味,没加糖吧?”
“没有,就清水煮的。”
“好吃!太好吃了!”
陈县令尝了一口,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无奈天色已晚,只能等次日一早再去大洼村。
当天晚上,陈县令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
同样激动的还有里正。
他早上收到崔孟瑾送来家里的红薯,说是西域种子种出来的,和芋头一样,煮饭时放蒸屉上一起蒸熟,剥皮就能吃,也可以削皮切块和杂粮一起煮粥。
里正夫人就让儿媳妇把红薯洗了,对半切开放在饭里一起蒸,中午给一家老小分了分。
“奶,这是什么?”
“这是你孟瑾叔送来的,说是西域种子种出来的。”
“这个真好吃!甜甜糯糯的,我还想吃。”
“奶,我也想吃,我不要吃饭了,我想吃这个。”
里正掰开自己那一块红薯,分了一半给小孙子,剩下一口自己尝了尝:“味道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