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崔仲贵惊讶得差点滑下田埂。
回过神又问:“什么叫开始得太晚?收成好难道不是因为风调雨顺?”
“这当然也是原因,但没有大嫂想出来的沤肥法,风调雨顺的年景,也没有这么好的收成啊。”
崔季康因这事对大嫂彻底改观,荣登老崔家唯一一个“大嫂吹”。
不过他性子腼腆,路上即使遇到徐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囫囵喊一声“大嫂”就低着头匆匆跑了。
恐怕连徐茵都没想到,这么个腼腆少年会在人前如此力挺自己。
崔仲贵听完小弟一阵叭叭解说,震惊的同时,心头感慨万千。
半年前,谁会料到好吃懒做的长嫂,会有这样的能耐?
以至于回到米店上工,心情仍有些激荡。
等顾客少些了,忍不住跟掌柜说起大洼村今年的收成情况。
掌柜的还没说啥,一旁买米的顾客吃惊不小:“一亩地至少增产一石?真的假的?哪个村啊?”
“……”
大洼村出名了!
确切地说,是大洼村集体学会的沤肥法出名了!
外村人都想涌过来学习——究竟是怎样的堆肥法,竟然能让亩产增加一石有余!
这么一来,把清河县县令惊动了。
徐茵最近一直没下地。
自从小瑾同志腿伤痊愈后,他一人包圆了地里的活。
家里的活,像砍柴、挑水、给屋前屋后的菜地浇水施肥等重活也都不让她碰,他忙的时候,也让她放着等他回来做。
得闲还跟她抢扫地、洗衣服的活。
徐茵:“……”
姐太闲了!
貌似除了做饭,没什么属于她的活了。
这也是因为他炒菜没她好吃,不然怕是也难逃被抢的命运。
没事可干,她就片了一批篾条打算编两把躺椅,和小瑾同志一人一把,夏天乘凉、冬天晒太阳。
这天,两人吃过早饭,崔孟瑾去给大豆地做最后一遍追肥,之后就等秋收了,徐茵给他装了一壶野菊花泡的茶,还用干净的油纸包了几块桂花糕,饿了能垫垫肚子。
入秋后,山里的野桂花开得可旺了。
她摘回来不少,晒了桂花干,腌了糖桂花,做点心时放一点,香得很。
送走男人,她收拾干净灶房,坐下来继续编躺椅。
旁边的小几子上,放着一壶菊花茶、一碟晒干的野果片和桂花糕。
渴了喝口茶,饿了吃块糕,嘴巴没味了含片野果干,惬意啊!就差来首舒缓的轻音乐了。
就在这时,里正领着身着官服的县令登门了。
徐茵:“……”
忍不住给了里正一个控诉的小眼神:下次能不能先给个提示再上门?每次都这么突兀。
里正却激动得很。
他当了这么多年里正,还是头一次接待县官,激动得心都快飞出嗓子眼了,根本没接收到徐茵怨艾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