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她自己绣的,但卖得的钱,她奶都帮她安排好了:买二两盐、补两卷针线,约莫还能余一两个铜板,允许她给自己买一条头绳。
打从她学会绣花、帮家里挣铜板起,还是头一次让她给自个买点东西。主要是考虑到她年纪不小了,今年下半年、最迟明年上春该说亲、定人家了。
这几样东西买完,她就该回家了。
以往她总是羡慕买肉的同行伙伴,但这次嘛,轮到她被人羡慕了。
此时,肉摊上早就没板油、五花了,骨头当时就被徐茵承包了,最后一块脖颈肉成了抢手货。
没抢到的小媳妇,羡慕地看着徐三丫手里的板油、大棒骨:“三丫,你二姐对你还挺好的嘛,路上遇到还不忘分一块肉给你。这可是板油啊!能熬一大碗猪油呢!你家接下来的伙食要上涨了。”
徐三丫抿嘴笑笑,心里既开心又忐忑。
不知道二姐回去后会不会遭到她婆婆的磋磨。
她瘦了那么多,是不是经常被罚得没饭吃饿肚子?还是没日没夜被迫干活?
在同行伙伴羡慕的眼神下,在她矛盾的心理路程中,徐三丫提着一块板油、一条大棒骨回了家。
老徐家上下震惊了。
尤其是徐老太,声线都颤抖了:“三丫,你说这是你二姐给的?让你捎来给我们补身子?你二姐她……中邪了?”
他们老徐家虽然重男轻女,喜欢小子不看重闺女,但也不是那等会找出嫁闺女打秋风、逼她们勒紧裤腰带匀出粮食接济娘家兄弟姐妹的人,顶多对出嫁女不关心,以至于突然听闻从前巴不得早点出嫁、别再霍霍娘家的二丫竟然给娘家送了一块猪板油,老太太能不哆嗦么。
原身的三哥徐三秋更是直观地表达了他此刻的内心——只见他小心翼翼提起这块纯白色的上好肥膘:“没毒吧?”
“……”
不怪老徐家的人如此揣测,实在是徐二丫彪悍的作风深深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就怕吃了她的,转头被她骑在脖子上狠戾暴揍,逼他们吐出来。
徐三丫犹豫了一下说:“我不要,二姐非让我拿回来,说爷奶爹娘农忙受累了,给你们补补身子。不过,二姐她自己瘦了好多,她是不是在婆家过得不好、天天受磋磨啊?所以才想起娘家的好,想让我们去给她主持公道?”
“什么?你二姐还能受磋磨?谁磋磨得了她啊?”徐老太第一个不相信。
原身娘柳氏也不太信,皱皱眉说:“你二姐跟你说她受磋磨了?”
“那倒没有,她就是把板油、大骨头塞到我手里,然后大步走了。”
“当家的……”柳氏看向自己男人,“这不像二丫的性子,难不成真受欺负了?”
“早点开饭,吃了饭我带老三先去大洼村看看,要是两个时辰还没回来,老大你再带几个人过来。”
“知道了,爹。”
……
就在徐满仓草草扒了几口饭,带着小儿子风风火火往大洼村赶的时候,徐茵刚把红烧肉盛出来,才准备开饭。
今天为了炖这碗红烧肉,午饭都延迟了。
好在两人都不饿,早上吃得饱,镇上回来后,小瑾同志已经煮好一锅绿豆汤,镇在井水里了。
她一到家,就立马给她舀了一碗。
温凉的绿豆沙入喉,瞬间驱散了暑气。
色香味俱全的东坡肉,清热排毒的排骨冬瓜汤。
冬瓜是狗蛋娘送她的,她家菜园里种的基本都是葱姜蒜等调料,再就是一些移栽的野菜和成熟期较短的叶菜。
冬瓜今年是来不及种了,不过明年可以,她已经跟狗蛋娘预约好明年的种子了。
再来一份开胃爽口的凉拌木耳。
两菜一汤,主食是白米饭。
吃东坡肉不来一碗白米饭,总觉得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