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急匆匆地追上去,安抚了媒婆一通,回来后苦口婆心地劝:“翠儿啊,阿荣的条件配你足够了,你这个岁数,又是离过婚的,找二婚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容不容易都是我的事,你以后别管了!”
“你!”徐母气得倒仰,“好好好!有本事你自己找去!我和你爹再也不管了!”
“自己找就自己找!”
话是这么说,可哪那么容易找。
回城里找工作吧,听说北上垦荒的青年们陆续回来了,各厂招工,得优先安排这批青年。
去干部家属院找份和以前一样的保姆活吧,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故意造她的谣,竟然说她之所以从前一户人家出来,是因为故意勾引男主人被辞退的。
这么一来谁还会雇她?导致她在保姆市场的行情跌到谷底,年关将至,无处可去的她,不得已又回了万兴村。
可好面子的她哪愿意出门走亲戚,就这样从腊月窝到正月。
食不知味地吃着咸菜疙瘩,徐翠抱怨道:“娘,小妹今年不回来了?人不回来,钱也没寄点回来?过年就让你和我爹啃咸菜?”
提起不晓得在哪个旮旯头的小女儿,徐母叹气连连:“她不愿意回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这个女儿当的可真逍遥。”徐翠撇撇嘴。
徐母咕哝了一句:“你人在家不也挺逍遥?除了吃饭动动手,别的干过什么?不都是我和你爹干的?”
这一说,徐翠哐当扔了筷子,饭没吃完就回屋去了。
徐母和老伴互看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唉……”
“老头子,你说茵儿人不回来就算了,怎么也不写封信回来?”
到底是把大女儿的话听进了心里——小女儿即使嫁得远,过年回不了娘家,好歹写封信、夹点钱寄过来啊。
“到底是泼出去的水……”
所以说还是儿子靠得住啊!
尽管儿媳妇也不是多么好相与的人,过年也没看到他们的孝敬,但起码人就在隔壁,有啥事喊得应。
“依我说,还是得给翠儿找个人家。”两相一比较,徐母的心思又活泛开了,“哪有女儿吃住在娘家却又不肯下地干活的,老大媳妇看到,心里又该不高兴了。”
这话被出来倒水喝的徐翠听见,又闹了起来。
老徐家今年这个年,说热闹吧,确实挺热闹——吵闹声从年前延续到开春;
说冷清吧,也着实冷清——三胞胎外孙送了人,小女儿远嫁外地,大儿子动不动陪儿媳妇回娘家,除了离婚的大女儿,就剩他们老两口。
总之挺不是滋味。
……
过完元宵,年就过完了。
徐茵在元宵节这天,捣了一小臼黑芝麻,拌了份猪油芝麻馅儿,包了几个汤圆,不多,一人六颗,凑了个六六大顺。
幸好北关的元宵节,依然冰天雪地,各家都躲在屋里,户外寒风冷冽,吹散了从徐茵家飘出去的一点点猪油香,要不该起疑了:小程两口子在捣鼓啥好吃的?年都快过完了,家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