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客厅中，红叶和顾佳正轻声闲聊着，海妖少年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环顾着长生堂，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红叶，辛苦你了。”陆长生笑着朝红叶挥了挥手，转过头看向了少年，问道，“孩子，你感觉好点了吗？”

少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主人，我没事。”

陆长生眉头微皱，坐下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朝着少年抬了抬下巴，说道：“你干站着干嘛，坐啊。”

少年听到陆长生的话，就像是机器人接收到了命令，身体僵硬的坐下，极其的不自然。

“这就是海妖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刚才我们喊他坐，喊了半天，他死活都不答应，主人一说，就照做了，真听话啊。”

红叶有些稀奇的望着少年，笑道。

“他没事吧？”陆长生给红叶倒了一杯热茶，询问道。

“没大碍，我喊擅长治疗的同事来看过了，就是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妖族的生命力比人族强很多的。”红叶接过茶水微抿一口说道。

“那就好。”陆长生转过头望着少年，淡淡开口：“我把你买下来，并没有打算要你做我的仆人，我们长生堂，不搞那一套。”

“既然你跟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三徒弟了，不用叫我主人，我听不惯，你和佳儿一样，以后喊我师父。”

顾佳的眼睛一亮，看着少年的眼神更加温柔了一些。

“恭喜你咯，孩子，想做陆老板的徒弟可不容易呢~”红叶羡慕的在一旁说道。

“师...师...主人。”少年尝试了一下，根本没办法说出“师父”两个字，就像是那两个字会引发天罚一样，内心深处的意志死死的压制了他的本心。

少年难过的低下了头，他有点想哭，但是就连眼泪，都不受他的控制。

没有“主人”的允许，他连流泪，都做不到。

“没关系的，慢慢改，佳儿以前学说话也学了很久的。”陆长生给少年倒了一杯热茶，柔声说道。

顾佳也鼓励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少年的喉咙有些哽咽，一直以来，他都被装在铁笼里，像个牲畜一样四处展示，任凭别人挑选。

已经很久...

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来对待了...

陆长生在心中偷偷瞄了一眼系统界面。

狗系统毫无动静，看来它还没承认新徒弟的身份。

陆长生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等之后狗系统检测到可以收徒的时候，再说吧。

陆长生收回了思绪，缓缓开口，“白天在黑市的时候...”

“你...说自己是人族？”

问话时陆长生还不动声色的瞄了红叶一眼，后者微微的摇了摇头。

少年几次张嘴，都无法说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慢慢开口道，“我...是人族...曾经是...”

“曾经是？”陆长生举着茶杯的手僵住了，他有一点不太妙的想法。

这画面总觉得似曾相识...

“我叫...牛家顺，是...牛家村人...”牛家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身体也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的克服内心的恐惧。

牛家村？

陆长生和红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只有顾佳不明所以的盯着师父，满脸疑惑。

“你说的牛家村，是临城的牛家村？”红叶的情绪有些激动。

牛家顺没有回答，只是害怕的望着陆长生，等待着“主人”的询问。

“你是临城牛家村人？”陆长生将红叶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冷的可怕。

“恩...主人，知道牛家村吗？”牛家顺的眼里闪起了一道光，语气也顺畅了许多。

“大约一周前，村里忽然来了好多人，全都是觉醒者，他们说，村里有妖族作乱，要我们全部上他们的车，去避难。”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他们硬逼着我上车，我只能照办。”

“我上车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关在铁笼子里了，他们都说，都说...”